见莫朝云不再说话,霍西云又扫了旁桌的七殿下一眼。总觉得宸霁今夜有些魂不守舍,也不是,是自从那位羽儿姑娘出现后,他才开始坐立不安的……莫非他也看上了那位羽儿姑娘?

霍西云又瞅了瞅北昭大王宸司,暗想,这两人虽是亲兄弟,却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以前是争王位,现在是争女人。他必须提醒一下宸霁,千万不要冲动,现在宸司主动找他的毛病还嫌来不及,他可别为了个女人一时冲动,给自己惹来祸事。

“宸霁,愣着干什么,喝酒啊。”

七殿下终于将视线从洛羽裳身上收回来,但回答霍西云的声音明显带着敷衍,“酒有点喝多了,停一会儿。”

“这点酒量可不是你平日里的风格啊。”

莫朝云见霍西云开始和七殿下说话,不由得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别管他说什么,只要别再针对她就好。

她又抬头去看洛羽裳。撩人心魄的舞已经开始了,伴着同样醉人无边的曲子,吸引了在场所有男人的目光。

莫朝云微微眯起眼,随后愣住。不对,这舞她见过,见过的,就是那夜的鍪宴上宫九所跳的那支舞!

没错!她想起来了,连同洛羽裳身上的这身舞衣也是。华裳、广袖,贴身的舞衣勾勒出舞者曼妙的身姿。这样的身段,这样的舞姿,会燃起人心底最深的**,令观者神魂颠倒、无法自拔。

所有人都被这大胆又火热的舞吸引了,唯有虢华夫人盯着缓缓走近的千叶。他已经回到了虢华夫人身边,她有心问他关于洛羽裳的事情,但又觉得此事是她有错在先,即使千叶此刻恼怒了,她也不知该怎么辩解,更何况阿司还在身旁,现在问他显然也是不妥。

想到阿司,虢华夫人往旁边又望了一眼,然后便是一愣。

北昭大王宸司的脸色不知从何时起变得如此阴沉。他紧紧盯着台子中央那撩人心魄的舞姿,却将掌中的酒杯攥得死紧。杯中的酒液被这股子戾气牵扯波动,徐徐荡漾出了微波。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但他越清楚就越愤怒。

眼底是冰冷的,面色是阴沉的,可是身体却火热,无法控制住的那股子无名的燎原之火将他彻底席卷。随着那格外大胆的舞姿,渗透入了他的心底,牵引住了他的神魂,如同曾经的每一次。

只要那人跳起这支舞,只要她摆动肢体仿佛在勾引他,他便控制不住那种冲动,想要她,想狠狠地肆虐她,想看到她崩溃的样子,看到她卸掉妩媚,臣服在他身下。

那股子野劲儿,那身媚骨,那随着最妖娆挑逗的舞姿看过来的最冰冷的眼神,无一处不将他撩拨到了最极致。最吸引他的女人,最桀骜不驯的女人,最终离他而去的女人。

宸司狠狠捏紧了酒杯,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酒桌遮掩下的身体早已有了反应,不过是因为这同样的一支舞,哪怕跳舞的人不是她,他还是摆脱不了被控制的命运,无药可救了。

这样无药可救的自己令他厌弃,令他痛恨,令他愤怒不已。

她妩媚多情——殿下,以后这舞妾身只跳给殿下一人看。

她永不低头——即使你得到了我又如何,我们的心永远海角天涯。

她梨花带雨——求殿下给他一个痛快,不要再折磨他了。

她义无反顾——今日一别,后会无期。愿我们生不再见,死不相随。

往事化成狼烟滚滚,扑面而来,令他措手不及。戾气漫上眼底,扫向台下众人,几乎所有人都被这舞迷住了一般,他们目不转睛、神魂颠倒。

可恶!宸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终于忍无可忍将手中的酒杯用力掼了出去。用力过猛,杯酒翻滚着碎了,清脆突兀的声音,惊醒了这场由勾撩的舞姿与**的乐曲织成的迷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