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赎紫晶做二房?曹颙见了胡季仁的龌龊样子,心头火起,却强忍着怒气道:“两位是远亲?”

胡季仁忙摇头:“不是远亲。紫茹的娘是我地亲姨母,我们可是实打实地姨表亲!”

“你最近方到京中?还是最近方打听到紫晶的音讯?”曹颙继续问道。

胡季仁略带一丝自豪道:“在下前年进京地,是去年春榜的进士,前些年听说紫茹在曹家,因在湖广老家,道路遥远,又一直没得空来见她。直到最近,打听出她在京里。在下就心切地赶来了!”说到这里,又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道:“在下亡母生前,最是惦念这个外甥女,如今知道我找到她,就算是黄泉下也欣慰了!”

曹颙沉吟道:“既然是紫晶地表哥,怎么还想着纳她为妾。这不是委屈她了吗?”

胡季仁听了,不由睁大眼睛:“我抬举她为二房还是委屈她?况且哪里还轮得到她委屈?若不是小时有过婚约,亡母生前又立誓让我找到她,我怎么会要一个婢女做二房……”话没说完,人已经被踹飞了出去,含在嘴里的后半句话余音袅袅。

他摔了个四脚朝天,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一边用手揉着屁股,一边指着曹颙道:“你,你怎么踹人。我可是朝廷命官!”

曹颙看也不看他。对着门房道:“往后再有疯狗在门前乱蹿,先大棒子打折他的腿!”

那门房陪着小心道:“大爷。他自称是紫晶姑娘的亲戚,紫晶姑娘方才又见了他,小的们也不好直接撵他。”

曹颙听说这胡季仁已经见过紫晶,心里有些不放心,还不知道他会胡吣什么,一边告诉那门房往后不要留情面,一边快步进府去了。

这他**算什么人啊?既然是有了婚约,又早就知道紫晶流落为奴,却因“道路遥远、不得空”就不管不顾。湖广到江宁远,还是湖广到北京远?真是混蛋!背信另娶不说,如今竟然还敢厚着脸皮娶紫晶为妾,曹颙想到这些,真有冲动拿棒子好好教训那混蛋一顿。可眼下,还是先去看看紫晶这边。

葵院上房,似乎一切如常。见到曹颙进来,紫晶有些意外:“不是淳王府吃酒吗?大爷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曹颙细细看了她两眼,见她虽然挂着笑,眼圈却微微泛红,显然是已经哭过了,挥了挥手打发珠儿她们几个先下去。

“你见那人了?”曹颙略带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紫晶微微摇了摇头:“没事,听大爷这般问,看来是在门口看到奴婢的表兄了!原本以为亲戚天各一方再无相见地,没想到他能找来。只是听到姨母去世多年,忍不住有些感伤,倒叫大爷惦记了,大爷快去了外头大衣裳吧!”

曹颙见紫晶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就没有再问,心里想着要好好打听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看看能不能顺着他查到紫晶其他的亲人。

曹颙才换了衣裳,曹颂就笑嘻嘻地进来请安。

曹颙见他一脸的快意,便笑道:“又出去喝酒了?怎么这么高兴。”

曹颂笑道:“没,去听戏了。柯子青的《单鞭夺槊》!”说着,眉飞色舞的讲了起来,间或比划两下,还挺有模样的。讲了武戏,他又想起今儿打了个无赖,也算一件快事,便也跟曹颙讲了。

曹颙听说宝雅女扮男装去听戏,不由皱了眉:“回头得好好劝劝她。那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又不方便亮出身份,万一吃亏怎么办?”

曹颂不以为然:“她带着人呢,也没见她吃过亏。”忽然想起柳子丹的事,又道:“不过今儿她还说再不去了的,三喜班那个台柱子柳子丹跑了!”

曹颙记得那个叫柳子丹地,问道:“这话怎么说?”

曹颂就讲起今日见到宝雅的情形来。

原来,曹颂下了学,跟着丰德、丰彻、和廉几个人一道去三喜班听戏。

他们进了门还没找座位,曹颂就瞧见了熟人。只见不远处站着个翩翩少年,头戴玄色六拼锦小帽,身穿丁香缎面缂丝八团箭袖,腰系亮银嵌玉鞓带,脚踏虎头盘云厚底靴,说不出的俊俏倜傥,不正是女扮男装的宝雅格格?

可这会儿宝雅完全没有往日的娇憨笑容,却是粉面含威,蛾眉倒蹙,怒目瞪着正被王府侍卫扭着往外推搡的两个无赖汉子。那两人中一人显然挨了宝雅格格一耳光,脸上一个五指纤细地掌印。

这样的场面曹颂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圣驾不在京的那几个月,他曾多次碰到过男扮女装跑出来看戏的宝雅。

宝雅长得实在不像男孩,就是穿着男装也带着股子柔美,因刻意掩了性别,又是在戏馆出入,便被些个登徒子当作娈童之辈。尽管她衣着不凡,又带几个死忠的王府侍卫做保镖,但仍不时有色胆包天者,仗着有钱或有势无视她可能是富贵子弟的事实,出言调戏,甚至动手动脚。

曹颂也曾出拳帮着料理,自然也是要劝宝雅少来。但宝雅难得自在悠闲,还能听曹颂的?自然是一再偷跑出来。左右有侍卫在,那些人不过是讨些口头便宜,最终还是被侍卫修理了的,她心里有底也就无所畏惧。

今儿宝雅是趁着哥哥嫂子都出去应酬,又偷偷跑了出来,结果,又遇到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