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屋子,便见曹颙、曹颂兄弟两个进了院子。兆佳氏有些意外,道:“今儿你们哥俩怎么碰到一处,这是在门口遇到的?”

曹颂混乱应了,曹颙上前给兆佳氏见了礼,问道:“二婶多咱回来的,这是要去看三弟去?”

兆佳氏回道:“到家好一会儿了。寻思看看硕哥儿,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今儿你舅母给了两筐螃蟹同河鲜,他往日最爱吃鱼。对了,已经分了一半送到你们院子去了,趁着新鲜,你们也赶紧吃了。”

曹颙谢过,道:“既是如此,那二婶先去,侄儿先回去换衣裳,稍后就过去瞧三弟!”

兆佳氏道:“去吧去吧。不用着急过去。陪你媳妇儿说会子话。如今天凉了,瞧着她越发不爱动。这样下去也不好。”

曹颙看了曹颂一眼,见他点点头,没有多说,先说梧桐苑去了。

在董鄂家,虽说曹颂先出了宅子,但是却没有立时就回,而是在大门外等了曹颙,兄弟两个一起回来的。

曹颙从董鄂家出来前,只见静惠有些哭过地模样,也不晓得这两人聊得如何。待出了宅子,听曹颂说想要尽快请媒人说亲,他却是有些诧异。

曹颂表现的,比曹颙想象得要果决。

不过,这话说着简单,毕竟府里还有兆佳氏在,也不是曹颂说行就行地。曹颂却拿定了注意,今儿就同母亲说清楚。

自己没有什么大志向,也不惦记找个好老丈人,只想寻个顺心地媳妇,好生过日子。

回了梧桐苑,初瑜正在院子里,吩咐喜烟、喜霞几个分螃蟹。都是拳头大小的螃蟹,用草绳捆着腿儿,在筐里吐泡泡。

见曹颙进来,初瑜转过身来,笑道:“额驸回来了,今儿落衙却早!”

曹颙上前两步,站在篮筐边上,用手提溜了一只螃蟹,道:“‘九雌十雄’,正是吃雌螃蟹地季节。好大一筐,得有二三十斤吧?”

初瑜道:“刚使吊秤量了,将将三十斤。这边已经分出几分,寻思往先生、田嫂子、魏管事、郑管事、老管家这几处送些个。额驸向来不爱吃这些,咱们院子就少留几斤可好?”

边上的喜烟、喜霞几个,都望着螃蟹露出几分欢喜,巴巴地望着曹颙,想着这边能留多少。

曹颙见了,不禁好笑,对初瑜道:“既是大家都喜欢这个,明儿打发人再买两筐就是。如今正是蟹黄肥美的季节,敞开了吃两回又有什么?”

初瑜却是有些个意外,看着曹颙道:“这两年不见额驸吃鱼,河鲜也鲜少用,还当额驸不爱吃这个了!”

曹颙低头道:“别地还好说,螃蟹却是要吃的。留下几斤,剩下的往各处送吧。除了这几处,下边人分不到的,明儿买两筐再补。咱们这院子,今晚就吃它了。”

初瑜打发喜烟她们往各处送去,夫妻两个进了屋子。

曹颙换下官服,道:“二婶还算行啊,晓得给咱们送一半!刚才还说起你了,让我多陪你说话。瞧着她心里,倒是待你真好。”

初瑜点点头,道:“二婶那性子,也跟孩子似的,哄着顺着就少些是非。面儿上虽说严厉,却不是硬心肠之人。今儿从侍郎府那边回来,说起如慧来,瞧着二婶的话中之意,还是想要联姻地。却是不晓得,是属意小二,还是小三了!”

曹颙听了,有些意外,道:“二婶前些日子不是还念叨那边不该瞒下如慧的病情么,怎么今儿又改口了?”

初瑜帮曹颙收好官服,道:“谁晓得呢,许是顾念亲家老爷的情分上。二婶提了好几次,说是在娘家,嫡亲的只有这个哥哥,向来又是照拂她的。”

不管是曹颂,还是曹项,曹颙都不赞成这亲事。

姑表兄妹,实是血缘关系太近了,叫人不放心。

他微微皱眉,寻思找个什么理由,劝劝兆佳氏,就听初瑜道:“额驸,要是二婶要说给二弟,那静惠那头可怎生好?还不晓得二弟会怎么闹,想想都叫人觉得头疼得紧。”

曹颙苦笑道:“怕是马上就要头疼了,今儿小二就拉着我往董鄂家去了,瞧着他的意思,这就要同二婶摊牌了。先看看他们娘俩的章程再说,咱们现下也说不上话儿。”

初瑜叹了口气,道:“要是老爷太太在这边就好了,到底是长辈,由他们劝着,二婶那边儿还好说些。”

提起父母,曹颙想起儿子,道:“再过半月,天佑就两生日了,想来也是满地跑了。若是年底能请下假就好了,咱们回江宁看儿子去。”

初瑜听了,面上不由带了几分欢喜,随即迟疑道:“额驸是堂官,衙门里怎好离开,这假岂是好请的?”

曹颙笑笑道:“衙门里轻省着,都是一个差事,两个官儿,就是我不在,也不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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