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上门求见内宅女眷,却是不合时宜。可是李氏是他们李家的老姑奶奶,也不算是外人。

如今,李家正是顷门之祸。这个时候,能救李家的只有曹家。

即便曹颙想要置身事外,他这个受老爷重托的李家奴才也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

曹家一门的荣光,源于孙氏太君,却是因李氏发扬光大,从奴到主,跃居为人上人。

他在京城,关于李氏夫人身世传闻也尽知。

直到现下,他心中还犹自不平。即便李氏是金枝玉叶,皇家当犒赏也不当是曹家,也应是将李氏养育大的李家才是。

曹家大爷,在御前也是有几分体面的,同十三阿哥的私交又好;大夫人是皇上的亲侄女,娘家又刚晋封亲王爵位。

他却是不想想,曹家的体面都是曹家的,同李家又有什么相干。

他有些坐不住,站起身来,向门口张望。

曹颙就在这个时候,慢悠悠地踱步过来。

钱伯睿俯身见过,两人各自落座。

“钱总管要见我们老太太?真是不巧,她这两日有些不舒坦,歇得早。”曹颙道。

钱伯睿堆笑,道:“见不着老姑奶奶,见一见我们二老太太也好。”

曹颙看着他,眉头微皱,道:“外祖母年寿已高,早就不耐烦见客。”

见曹颙回答的坚决,没有半点转还的余地,钱伯睿心中暗恨,却仍是陪着笑脸,道:“若是二老太太也见不着,小人就想求见一见我们姑娘。我们老爷对姑娘甚是惦念,专程使人预备了不少东西过来,吩咐小人来探望姑娘。”

这样的说辞,谁会信。

曹颙挑了挑嘴角,看着钱伯睿,慢悠悠地道:“钱总管在京城多年。是个有见识的,为何还做此举?有半点着了痕迹,就给大舅添了罪名,实是要不得。”

他虽不喜钱伯睿,也不愿见李家事态继续夸大,故意点化。

这京城内外,处处都有皇帝的耳目。

钱伯睿却被曹颙接二连三的拒绝激出来一点火气,没听出他弦外之音,脸色有些僵硬道:“曹爷想多了,不过是我们老爷给二老太太与姑娘准备的嫁妆养老之资,怎就添了罪名?”

曹颙闻言,不耐烦应付他,道:“不要跟爷废话,忠心是好的,也要小心办坏事。即便你想要给你主子添个‘转移财物’的罪名,也别到爷眼前来。”

一句话,道破钱伯睿的用心。

他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却也不敢同曹颙翻脸。事情还没有报到李氏身边,还有转还余地。

“曹爷误会了……”钱伯睿讪笑两声,道。

曹颙看也不看他,直唤人送客。

等钱伯睿离开曹府,曹颙便寻了曹乙,请他暗中跟着钱伯睿,看钱伯睿接下去做什么。

结果当晚前伯睿却是什么也没做,直接回的李宅。

曹颙没有掉以轻心,仍是请曹乙帮忙盯着。

次日,就有消息传回。

钱伯睿去了廉郡王府,求见了廉郡王福晋。而后,就有两车财物,送进的郡王府。

曹颙听到这个消息,真是瞪大了眼睛。

这个廉郡王福晋,忒不晓得收敛。她寡妇家家的也不容易,丈夫生前又是龙椅上的那位死敌,本当夹着尾巴过日子,她的排场却是越来越大。

这个钱伯睿也糊涂,送财物入郡王府,他就不怕都折到里面。

就在曹颙的惊诧中,廉郡王福晋出府,直奔雍亲王府,去寻四福晋。

四福晋,还没有正式册封中宫,所以还没搬进内廷。如今,她正准备进宫事宜。

两家隔街而居,不管兄弟两人如何勾心斗角,妯娌之间相处得还算和睦。

廉郡王福晋,是为李家的事情,到四福晋前求情的。

四福晋听了,晓得她是心疼嫁入李家的养女,虽怜惜她没有亲生子女傍身,但也没有为其破坏规矩的意思。

朝廷大事,本就不是她们内宅女子能指手画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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