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身边,只有这刚到手的御赐大氅能拿得出手,却又不是能转送人的。

曹颙看出他的窘迫,没有多言,借口府中有客,从寅宾馆出来。

不是不想给十阿哥找个台阶下,而是以十阿哥的骄傲,铺什么台阶都是另外一种折辱。

只做不知,就好。

总督府内宅,女眷们已经上席。

除了官眷,还有朱家、魏家这样的亲戚。

由初瑜下帖子,邀请魏德之母姚太君与魏德之妻何氏来参加总督府寿宴。

这是李氏的意思,既想要寻江宁旧人陪高太君唠唠家常,又给桂娘一个会亲家的机会。

因是按亲戚论,等到开席时,初瑜便请姚太君与高太君同坐;何氏这里,也没有安排在外客那桌,省得不好排座次,由田氏作陪。

何氏满心不自在,还以为能同官眷们同席,没想到由曹府一寡妇亲戚作陪。

等到知府太太,过来寻田氏说话,她才晓得,田氏即便不是官太太,却有两门好亲家,态度才亲热起来。

桂娘在另外一桌,由怜秋姊妹作陪。

因结亲在即,三人都多了几分亲近,一会儿聊文志孩提时的趣事儿,一会儿聊妞妞的女红如何。

去了生疏后,怜秋想起一事儿,寻思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桂姐姐,志哥儿的生母是哪里人,性情如何?”

即便觉得文志不错,可到了结亲的眼跟前儿,怜秋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其父不必说,既是曹颙的至交好友,人品当是信得过的;就是不知生母如何。

要知道,那个魏五爷挑女人的眼光,可是与众不同,当年曾带了西洋媳妇进京。据说,南边还豢养着出身南洋、东洋的小妾。

桂娘道:“志哥儿的生母是湖南人,出身商家……一家人随着她父亲在广州做生意,后来做生意赔了,她老子向五爷借贷,到期无意偿还,就将志哥儿母亲抵给五爷还债。”

怜秋、惜秋姊妹闻言,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是大清人,还出身良家,已经算不错,旁的也没必要多挑剔。

魏信早年出洋前,虽散了妾室,可文杰、文志之母不在其中,这两个年长的妾室早已先后病故。

初瑜与李氏早就知道这点,才首肯这门亲事,否则要是文志生母是魏家出妾,往后要是投奔了来,家事就是一团乱……

寿宴过后,看人陆续离去,姚氏婆媳被留在总督府小住。

次日,在初瑜房里,姚氏婆媳同桂娘与文蔷正式相见。

文蔷姿容秀美,已有窈窕之态,看得姚太君赞了又赞。就连何氏,也得承认,文蔷比自己女儿同侄女颜色上要强上三分。

桂娘比魏信年长,已是不惑之年,身体有些富态,打扮得比较素净,长得端正平和,看着就是温厚的性子。

姚太君瞅了好几眼,道:“倒是有些面善……莫不是在南边时见过……”

桂娘笑道:“老太君忘了,五爷小时候上学时,曾打发白嬷嬷给老太君请过几次安,晚辈曾有幸,跟着白嬷嬷去过两遭。您家院子里有棵桂花树,您还曾给奴婢两块桂花糕……”

姚太君想了一会儿,方点点头,笑道:“那时你才留头,没想到一转眼就过了三十来年。只知道信哥儿抬举了身边人,没想到是你这小丫头。”

初瑜与文蔷在旁听了,不由莞尔。

何氏却是不禁撇了撇嘴角,既是对方都自认奴婢出身,以亲家相待,岂不是笑话?

不想,即便提及旧事,姚太君并没有以尊卑挑剔桂娘,反而更显亲近了一些,赞她将哥儿、姐儿教养的好。

桂娘忙道不敢,又言自己不过是照看小主子们生活起居,教养这块,则要感谢魏家大老爷与曹颙。

这般不卑不亢,不贪功不招摇,越发入了姚太君的眼。

姚太君以为她从京城赶来,是为了给李氏拜寿。如今寿日已过,老太太便开口邀请桂娘同文蔷去满城小住。

毕竟是族亲,总要认认门。

桂娘听了,道:“老太太厚爱,晚辈本当遵从,只是此次来清苑,除了给伯太夫人贺寿,还要同曹夫人商议志哥儿的亲事,一时怕是抽不开身。”

“志哥儿也要说亲了,谁家的闺女?”姚太君问道。

桂娘没有马上作答,而是看了初瑜一眼,见她点头,方道:“不是旁人,就是曹大人与曹夫人的‘义妹’,庄家三姑娘。”

姚太君听了,却是一愣,道:“那个姓庄的闺女儿,这可差着辈分?”

桂娘笑道:“京里做亲风俗同南边不一样,不重辈分,不是血亲就不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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