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回宫后,便使人调查年家的宿敌。

查来查去,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别柱赫然在册。

别家同年家的料葛,就从四十多年前说起。

当年剁柱同年遐龄两人曾争过湖广巡抚位,最后由年遐龄胜出”使得羽柱沉寂了两任。

年羹尧外放四川前,曾出任钦差”前往朝鲜李朝传旨,同行的就有孙柱的侄儿。

不曾想,过江的时候遇到大风,有一艘船出事,数人落水溺亡”其中就包括刮柱的侄儿。

这本是天灾,不当怨到年羹尧头上,可巧的走过江前孙柱侄儿同年羹尧发生口角,才离开钦差大船,去了小船。

因这个缘故,两家怨恨越深。

等到年羹尧独霸西北时,别柱的侄孙们也渐长成,便都入了西征军。

战事平定后,艳们也留在西北。

年羹尧问罪时一百多条罪状,涉及军中的,不乏他们兄弟的“功……”;年富在四川横行霸道,背后也有他们兄弟的撺掇。

看到这份调查时,雍正立时就恼了。

他能心机阴沉谋事,却见不得旁人行“阴……”事。

在他看来,所谓巡抚之争”存是笑话。就算年遐龄与别柱想争”也未必能争得去。地方督抚的任命,全在帝心,哪里轮的着旁人多嘴?

而孙柱那个侄子溺亡,不过是倒霎罢了”朝廷早有备案,还另外赏了抚恤银子。

别柱几个侄孙,带着仇怨,雌伏西北军十数年,这份坚毅更使得帝王忌惮。

皇上又是喜怒随心的主,立时就使人传召剁柱,劈头盖脸地骂子一顿。

晚辈行事,若说全然不知”那是假话:若说他“阴谋指……”那也委实冤枉。

孙柱毕竟做了多年的大学士,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从御前下来后,便晓得自己挨训斥的缘故。

没等别柱上折自辩,就被点了钦差,出京阅兵。

这数日功夫,从最初的惶恐不安,别柱已经镇定平来。

他晓得,自己也好,还是自己几个侄别也罢,既在皇上心中留下“行阴谋……”的印象,那仕途也就到头了。

与其抓权不放,等着皇上罢免自己:还不若主动乞休,顺着皇上的意思”省得皇上迁怒整个家族。

曹颐听完这些,很是无语。

官场上就是这样,千万别结成死仇,除非能斩草除根,否则千万别撕破脸。若是撕破脸,除了害人,还要做好被害的准备。

其实,曹颙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年遐龄那番话,哪里是担心有人落井下石,谋害长子一支:不过是换个说辞”将长子一支与年羹尧分开说而已。

毕竟,皇上在处置年羹尧时,还有,“族人出仕者都罢免,永不许出……”的旨意。

对于官宦人家来说,“永不许出……”才是最致命的。

皇上要是顾念旧情,年希尧就起复有望”那“族人永不许出……”这各就会破了。

那个时候”“不许出仕”,的范围,就从年家族人缩小到年羹尧这一支上。家族前途虽艰难,却也存一线生机。

孙柱一族,说倒霎也倒霎”说活该也活该。

不管是打着“报仇”的旗号”还是其他,到底存了害人之心。

年羹尧、年富虽死,年羹尧还有其他幼子在世,谁晓得仇恨之心,有没有让别柱诸侄剁生出斩草除根的心思。

年遐龄御前哭诉,也算为年氏家族解除这个隐患。

别柱同曹颙说这些后”原本郁结的心思”也松快起来。

曹颐能想到的,他哪里还想不到。

可要是喊冤枉,底气似乎又不足。

他只好苦笑道:“身在官场,可以有私心,却能将私心看得太重。修身齐家治天下,修身亦,齐家难,子弟不可放纵,否则难保有一日不殃及家族……”,这都是经验老道之言,曾颗仔细听了”正色道:“谢中堂大人教诲……”

别柱摆摆手,道:“不敢当教诲”不过几句唠叨话,曹大人不嫌老朽罗嗦就好………”

曹府后街,郑宅。

郑虎站在宅门口,瞪着眼前之人,冷笑道:“我没去寻你,你倒还敢登门,真欺我郑家无人?我们低贱之人”可受不得你这大官人的拜访,赶紧给我滚出去!”,说到这里,便唤人关门。

那人却是站在门槛内,不青出去,作揖道:“勇兄”是家母不对,令瑞雪受了委屈,小弟代家母给瑞雪赔罪……”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已经升了正二品副都统的王全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