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王

本来还算和谐的卸权事件在王烨提到了冯小怜之后,让气氛变得诡异非常。

高炜真的是嫉妒的要疯了,他强忍着把眼前人推倒甚至亲吻的冲动,冷冰冰的问道:“你就那么喜欢冯小怜吗?喜欢到你马上就要全身而退了,还故意提起她?还是说……你想激怒朕?”

被高炜的质问弄了一愣,王烨有一种完全不知道对方为何发火的心情。而且,要生气也是他生气才对吧,被抢了王妃带了绿帽子的可是他兰陵王,而不是当今圣上。

刚刚说那番话到底也是有些不甘的提醒,但王烨也知道自己到底还是冲动了,所以他也只能强忍着怒意,轻描淡写想要把刚刚说的话拉回来:“不……臣只是觉得您与淑妃娘娘极为相配,在一起便是天作之合,白头到老也是应该的。”

虽然王烨是明摆着表明自己对冯小怜无意,希望高炜能别那么生气,但事实往往与想象的不同,很明显高炜的火气反而更大了:“你开什么玩笑,你说朕和那个女人是天作之合?那么个下贱的玩意儿,在你心里就和朕这么般配?”

“……”王烨这次是真的茫然了,他用十分迷茫的眼神看着高炜,显然不理解这位皇帝到底在发什么疯。这般贬低冯小怜,又何必让她改了名字嫁给她?不过心里也了然,怪不得他‘日后’会那么糟蹋冯小怜,原来本就把她当做了一个下贱的玩物。

高炜可不知道王烨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的那些事儿,他已经无法忍受他付出一番真情对方却完全不懂的样子……此时的他也不想忍受:“长恭哥哥……朕还记得,朕年幼之时,长恭哥哥曾在父皇和宗亲子弟面前答应朕要嫁给朕,等朕长大了就做朕的太子妃。如今要告老还乡却只关心朕的妃子不关心朕,可是朕好生难过。”

高炜的语气带着一丝小小的暧昧,却激怒了本打算息事宁人的王烨。他想过许许多多高炜对付他的法子,可却万万没想到高炜会拿这旧事来羞辱他。

是的,羞辱。因为貌若女子,还与高湛……总之,王烨是很反感被当做女子对待的。而太子妃什么的,也是女性专属的词汇,而非属于男人。

这无关性别歧视,就像温婉的女子也不会愿意被人当做男人一样对待。

所以王烨也决定不再容忍客气,很直接的对高炜说:“皇上也说了,那时皇上年幼,年幼之时的话本就是玩笑,皇上又何必故意提起来羞辱我呢?”

被羞辱俩字给弄的愣了下的高炜现在算是明白了,他只要不把话说清楚,他心悦之人是不可能明白他的意思的,反而会持续误解,甚至对他的好感度也越来越低。

被气得够呛的他歪着头,如同一个神经病患者那样用一种渴望到了极致的眼神盯着王烨:“高长恭……你不是神勇天下才智双绝的兰陵王吗?那你怎么却偏偏不懂人心呢?朕是……那么的爱你……”

“…………”被高炜这突如其来的表白给震惊了,王烨是满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倒不是说不能接受被男子喜欢,毕竟当初他对待高湛的事情就挺敏感的。不过在他的心中,高炜一直是那个会将来杀死他的人,所以从未想过他会对自己有什么好感,他也知道高炜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再想想高炜对待冯小怜的态度,也就能认准了他对自己似乎真的是喜欢的。被这样一个人喜欢,心情不可谓不复杂……不过,现在他也只能感叹高炜和高湛不愧是父子,审美都如此的接近相同。

高炜可不管王烨是否能接受如此大的信息量,他继续用那种完全疯了的神经病的语气对王烨表达真心:“长恭哥哥,你怎么就不懂朕呢,朕明明为了你做了那么多……父皇心悦你,朕那时还是太子,并没有能力和父皇抢,朕只能做一个谋权篡位杀害父亲的小人。朕的乳娘陆令萱说你是个祸害要杀你,朕就把父皇被杀的屎盆子扣在她身上,让她下地府去陪父皇。母后想把冯小怜那个贱人嫁给你,为了阻止这段婚姻,朕只能对母后也做出了让步,让他那个奸夫做王爷……你当真以为朕喜欢冯小怜不成?朕……只是不愿你身边有其他女人罢了……朕为了你做了什么多,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明白?”

王烨被这段话的信息量给惊呆了,他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去看高炜。

他万万没有想到,朝廷中出现的那么多罗乱居然是都是高纬一人所为,而这么做的原因……还是因为他。

他高长恭何德何能,居然得到了红颜祸水的待遇?当真……讽刺的不行。

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的王烨冷声道:“皇上何必把原由都推在本王身上,分明是为了权利,又何必说的这般身不由己?”

高炜内心苦涩,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只能梗着脖子执拗的说:“朕当然是为了权利,因为朕知道,只有拥有了足够的权利,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王烨笑了,不再是之前那努力藏拙的听之任之的软糯模样,而是一个率领着士兵们保家卫国的大将军,他傲气凛然:“皇上觉得,现在就可以得到本王了?本王虽已把虎符给了安德王,但皇上觉得,若是我举旗造反这群士兵是否会跟随本王?”

面对态度迥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嚣张的王烨,高炜反而很轻松的说:“你若是愿意这皇帝,朕就让给你……只要你愿意让朕做皇后,独一无二的皇后!”

好不容易积累的霸气被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给打回了原点,王烨是真的没想过世间竟真的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皇上你真的是疯了,今日你对本王说的种种本王不会说出去,也不会窥视你的江山,从此之后,兰陵王不会存在于北齐,皇上只需做个好皇帝……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