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靖衍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有关七尾的消息,对这个未来的嫂子好奇得不得了,竟然瞒着父母偷偷地跑了出来。

“二小姐怎么来了?”胡妈被突然出现的顾佳音吓了一跳,心下惶惶不安。

这二小姐向来天真烂漫,与顾靖衍算是相处得比较和睦,而她的母亲,现在的顾夫人与顾靖衍之间可谓是水火不容。不然,顾靖衍也不会早早地搬出老宅。

胡妈虽是跟着顾靖衍搬出来了,到底还是下人,顾夫人若是有心为难,她也没有抵抗的余地。现下恨不得顾佳音快快离去,免得又连累他们做下人的受罚。

“我听闻大哥的未婚妻在此,是不是?”顾佳音见胡妈抿着嘴不说话,差不多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先前来过几次顾宅,对这里熟络得很,也不要求胡妈带她过去,便自顾自地上了楼。胡妈想叫她,而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胡妈也怕滋事,考虑再三,还是拨了电话给顾靖衍。

七尾在家里无聊,没有顾靖衍陪伴的时候常常是一个人扶着墙,小心又缓慢地摸索着这个房子的所有通道。撞是撞了几次,好歹她把去顾靖衍房间的路记下了。

“嘶~”

星辰一个没注意,七尾就撞上了走廊里的花架,花瓶打了个旋落地,碎片掉了满地,七尾毫无防备地摔倒,掌心刚好按在那尖锐的碎片上。

铁锈似的血腥味立即弥散出来。

顾佳音和星辰均是一愣,随后飞快地跑过来把七尾扶起来。

“你流血了!”顾佳音到底还小,看到七尾掌心的血迹,惊恐得捂着嘴,脑子里乱成一片。

“小姐,你疼不疼?”星辰带着哭腔,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了。“我叫胡妈去找大夫。”

说罢,星辰慌慌张张地跑下楼。

“哎,你别动。”顾佳音见七尾身子一侧,以为她要走动,这里碎片不少,要是再扎到脚,就遭罪了。

七尾掌心嵌了不少碎渣,那种割裂的疼痛着实难忍。“你能帮我把手心里的碎渣捡出来吗?”

顾佳音怔怔地点了点头,托起七尾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方巾把掌心的血迹擦去,伤口仍是细密地涌出一颗颗血珠,所幸顾佳音能看清嵌在肉里的碎渣。

她绷着神经,小心翼翼地掐住碎渣的一角,迅速拔下来,马上再与另外的作斗争。

顾佳音的手法很生疏,七尾痛得咬着下嘴唇闷哼,良久,手心里的异物感才清理干净,只是火辣辣的痛感还在。

“先帮你绑着吧,你的丫头去找医生了。”顾佳音把她的方巾叠成条状缠绕在七尾的手心。

没一会儿,雪白的方巾就被血迹染红了。

“你是谁?”顾佳音的气味对七尾来说很陌生,她能确定自己一定是没见过顾佳音的。

“我叫顾佳音,是顾靖衍的妹妹。”顾佳音朝七尾甜甜地一笑,很快她发现这个未来的嫂嫂似乎看不见。

她悄悄地在七尾眼前晃了晃手,发现她竟然连眉头都没皱。“你是不是……”

“你想问我是不是看不见?”其实顾佳音在她面前做的小动作,七尾是感受得到的。

“嗷。”虽然她是很想这么问的,可又怕戳到七尾痛处,就给噎回去了。

顾靖衍接到胡妈的电话之后,火急火燎地赶回家,生怕顾家那个女人借佳音之手做什么。等到门口的时候,正好撞见了仁和堂的刘大夫,听说七尾受伤之后,整张脸冷得能把人冻住。

他迈着大步上楼,恨不得一步十阶。

走廊上的碎片还没来得及清理,还有几滴鲜红的血迹尤为刺眼。

他嘭的一下撞开门,惊得房间里的三个人纷纷回头望过去。

“大哥。”顾佳音从小就怕这个哥哥,尤其见他此刻黑着脸,偷偷地往七尾背后缩。

顾靖衍点了下头,示意自己听到了,随后把七尾拉到身边,揭开她手上的方巾。

“怎么回事?”细碎的伤口和半干的血珠让他眉头紧锁,语气有些冷硬,听着像是责怪的意味。

“是我没照顾好小姐。”星辰嗫嚅道,顾靖衍那脸色让人看了就头皮发麻,难怪顾佳音怕他呢!

正巧刘大夫拎着药箱上来,打破了屋里的诡异气氛。

“皮肉之伤,上些药两三天便好了。”刘大夫还以为七尾发什么急症了,赶急赶忙奔过来,结婚只是她手划伤了,尽管伤口有些深,也不过就是多上两天药的事。

当然,他这种小情绪不能表露出来,不然凭着顾靖衍对七尾那股子宠溺劲儿,非得让他的仁和堂从此消失不可。

刘大夫帮七尾涂了些伤药,从药箱里拿了卷纱布将伤口绑起来。“这几日可得休息,不得碰水,以免化脓。”

星辰默默点头,便是自己已经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