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惶恐。”坐下首绣墩上杜春娘低头道,“父训子,这是天经地义,父亲训他,那也是想他好。”

“还是你明事理。”青阳候叹息一声,杜春娘婉约微笑,显得极为端庄,和那坐青阳候对面侯夫人杜氏如出一辙。

“妾身就是知道会惹得侯爷生气这才一拖再拖,到了今日才来禀明侯爷。”她也跟着叹息一声,接着道:“这都是我错,前几日我不该听信谗言,叫了他去询问咱们侯府庶务,不想我这一问,咱们家大爷便生了气,撂下这一滩子就走个没影儿,妾身原想,小孩子家家抹不开面子,过个几天也就该想明白回来了,重接掌庶务,帮着侯爷打理,可妾身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他,这才急了,把春娘叫到我那儿去一问才知,这孩子竟外面安了家,乐不思蜀了。”

“这个孽畜!”青阳候看着杜春娘,允诺道:“你放心,这事儿我给你做主,今晚上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杜春娘拿帕子抿了抿眼角,轻轻摇了摇头做伤心状。

侯夫人看着青阳候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夫人还有何事替他隐瞒,不如一齐都说了,我打总和他算账。”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侯夫人叹了口气,“妾身只不过是替咱们凌儿将来担忧。”

“这话如何说得?”青阳候不解看着他,“凌儿才学过人,就算今年考不中,反正他还年轻,下年继续考也便是了,但凡考上我便是豁出老脸去也把他弄进翰林院呆上三年,咱们皇上是个喜爱诗词歌赋,闲暇时爱和翰林院里一帮士子文人作诗对弈,只要得了皇上青眼,便不愁仕途顺利。如此,夫人还有何担忧。”

侯夫人摇头,眼眶一红便低头抹泪。

“夫人有话直说,怎可儿媳妇面前失态,可是那孽畜又做了什么错事惹你不痛,还是……他又嫉妒凌儿,这个畜生,看我不狠狠教训他。”青阳候连忙安抚保证。

“母亲。”杜春娘忙起身来安慰。

“让侯爷见笑了。你也去坐吧。”她推开杜春娘接着道:“倒不是大爷做了什么事惹了妾身不痛,而是,妾身怕呀,妾身怕等你我二人百年之后,他们兄弟分了家,这偌大家业,传到凌儿手上时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徒惹人笑话。”

“夫人这话……”青阳候略有迟疑。

“罢了,侯爷只当妾身什么也没说。”杜氏暗自冷笑一声,扭过头去生闷气。

“咱们府里不比二弟府里,男嗣众多,家业再大也不够分,咱们府里统共也就他们兄弟四个,将来我百年之后,大头必是留给咱们嫡子,剩下让他们兄弟三个分,只要他们不花天酒地恣意挥霍,这一辈子也不用愁了,他又是长子,素日虽顽劣了些,可万万也不会往那下作里走……”

“妾身知道侯爷自来疼大爷,刚才话妾身收回,只当是妾身胡言乱语。往后,说句诛心话,若是侯爷先走一步,我们母子母女三人由着人家糟践便是。”

“夫人这话严重了。”青阳候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看向杜春娘道:“他究竟做了什么惹得你母亲如此怀疑。”

杜春娘为难扫向杜氏,喏喏低头道:“儿媳不知。”

“是不知还是不敢说?”

“你为难春娘做什么,你也知道,大爷恨我,连同我这侄女也恨着,一月里倒是有大半月都不家,她能知道什么。”杜氏看向杜春娘,那双眼睛直直盯着她,杜春娘一咬牙道:“儿媳只知大爷外有几处房产,别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书房里谈话一字一句都飘进了站门外凤移花耳朵里,他低眸淡笑,挥手让金宝银宝松开捂着守门小厮嘴,“唱名吧。”

“文宣,文墨,方才得罪了。”银宝笑着往这两个人手里一人塞了一条小金鱼,讨好道:“唱名吧,就说我们大爷到了。”

两个小厮对视一眼,轻咳一声,文宣便扬声禀报里面知道。

“让那孽畜滚进来!”里面传来青阳候怒吼声。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亲爱们,今天晚了。

呜,明天某山多多,能见到好多花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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