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帮你什么吗?”

“你能帮我什么,呵,能啊,你去把这府里所有美女蛇都带走。”

立屏风后听前面动静娇娘双眸蓦地圆瞪,心想,那个铁柱不会是真听了她气话才把人带走吧。

她当时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话赶话随口一说,诚然里面夹带着她负面情绪,可她也不敢想让他拐了柳姨娘私奔啊。

这个铁柱,脑袋到底是怎么长,还是说这里面有别她不知道隐情?

此时便听坐首位上凤移花开口了,“你是跟着柳姨娘香儿?”

“奴婢是。”堂前跪着香儿早已哭肿了眼,磕头磕砰砰响,口里一个劲说:“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你先别急着求命,先把这事儿交代清楚了,爷自会斟酌。”凤移花蹙眉打断她。

“是。大爷,奴婢确实是冤枉,奴婢从头到尾也不知情,早上下大雨那会儿,奴婢带着人水井边上找到我们姨奶奶,当时姨奶奶浑身都淋湿了,回到院子,姨奶奶就说她觉着浑身不舒服怕是染了风寒就打发奴婢出来寻大夫,奴婢请示了姜妈妈,然后出门找了个大夫回来给我们姨奶奶诊脉,开了药,也伺候姨奶奶吃了,姨奶奶便说她困倦要睡觉,奴婢依从,伺候着主子躺下,便守着姨奶奶房里做针线活儿,原本都好好,奴婢就突然被人打晕了,等奴婢醒来时候就发现自己口里被人塞着布,双手双腿都被绑着扔姨奶奶床上,还是奴婢费千辛万苦吐出了口里布巾喊了人来这才发现姨奶奶并姨奶奶首饰钱物都不见了。”

“你是柳月带来,柳月又是老太太那边亲戚,爷不好越俎代庖处置,待明日,我禀明了老太太,让老太太处置你,带下去。”

此时姜妈妈步履匆匆进了正堂,双手呈上了一封信,道:“大爷请看,这是从柳姨娘屋里书桌上找到。”

凤移花接过信,便见封面上署名是给他,信里写道:表哥说月儿宁做富人妾,不做穷人,妻,月儿心中越想越郁结,如若能做正妻,哪个女子又想给人做妾,伏低做小,任人买卖。若非是他,今日月儿已然魂入黄泉。月儿命苦如斯,想来表哥也知其中缘故,女子身子何等隐秘珍贵,便是贴身兜儿让人拾去都清白不保,表哥明知如此,却随口将月儿胸口红痣位置告诉她,这无异于毁了月儿贞洁,让月儿赤身**呈现她面前,月儿本再无面目苟活,可念想受人恩惠,不可不报,月儿残花败柳,只愿余生能伺候恩人侧,为奴为婢。跪请表哥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末尾是字迹潦草“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一行字,想来是匆匆忙忙写就,可见柳月当时心境转变。

凤移花面色沉凝,随手将信件扔入火盆里燃烧殆,眸子看向堂下跪着那几个面如土色短工,淡淡道:“家都落西市杨柳巷儿?”

“是,回东家,我们都是,跑了那个也是。”王大叔满身冷汗回答道。

凤移花垂眸转了转手指上戴着黑宝石戒指,“没你们什么事儿了,金宝,打出去。”

王大叔父子一听,悬着心顿时便落了地,只要不被投入大牢,告他们一个串通之罪,他们命便算是保住了,一齐磕头谢罪道:“多谢东家,东家仁慈。”

“还不走。”金宝从门外进来,手里提着一根一丈多长黑色皮鞭,一边抽着一边往外撵。

银宝看了一眼那些骨碌滚蛋短工,便抬脚进了屋,禀报道:“大爷,秦姨奶奶院子空了,只留下一个守门婆子,说是雨一停,秦姨奶奶便收拾东西回侯府了,说是要回去伺候大奶奶,大奶奶一时半会儿都离不开她。”

金宝顿时撇嘴,心想她才没那么乖顺,是心虚才对。

“知道了,也不用去寻她那大哥了,这事儿爷心里有底,银宝,你抽空去你们玉姨奶奶娘家,杨柳巷儿查看查看,问问这个铁柱都和什么人相好,问仔细些。”

屏风后娇娘一听,心凉了半截,那该死男人,这脑袋转也忒了,他不会怀疑是我让铁柱拐走他小妾吧。

银宝自来便是懂他,心思活泛伶俐,把事情脑袋里一转也猜出个大概,都是从杨柳巷儿来,还是秦姨奶奶那边人介绍来,秦姨奶奶又是府里大奶奶陪嫁丫头,向来就是大奶奶手里一把钝刀子,短工里面有一个年轻小伙儿,五官端正,身材壮硕,又提到玉姨奶奶,他暗自一惊,若无其事往屏风后看了一眼,这事儿,究竟是玉姨奶奶反败为胜了还是谁里面插了一脚?不然,这玉姨奶奶运气也太好了。

银宝领命去后,凤移花挥退了正堂所有人,淡淡出声,“还不进来,难道要我亲自去抓你?”

娇娘扒着屏风只露出一对盈盈星眸朝他眨巴眨巴,道:“我累了,能先回去睡一觉吗?”

“你说呢?”他抬眸睨着她,狭长凤眸仿若星光碎辰,墨色里精光闪闪。

“大爷辛苦了,婢妾帮大爷垂肩捏背,不、不,是捶背捏肩。”她麻利跑过来要动手,被他一把抓住捏手里,“你和那个铁柱是何种关系,此时说了便轻饶,若是等银宝回来,我从别人嘴里听到些不好,你莫怪我手重。”

“其实也没甚关系,我和他不大熟。”她猛点头以提高自己可信度。

“那么,他来咱们府里做工,你没见过他?”他弹着她海棠花形流苏耳坠,恍若无心轻问。

不能他跟前说谎,娇娘脑海中警铃大作,可她也不能承认昨夜私会青梅竹马,只好软了身子往他身上靠,嘿笑道:“可不是我让他来。”祸水东引,只别往她身上烧便可。

正当他要继续询问时,金宝便带了个人来,娇娘一看忙从他腿上起来,挥挥手不带走一片衣袖,“大爷,你见客,婢妾回避。”说完,提着裙子便跑了个没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