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侯爷里面。”昏暗灯光下,姜姨奶奶身边侍婢碎珠婉转阻拦。

“姨娘……”凤移花把想问话咽了回去,转而低声道:“姨娘近日可有什么想吃?”我让人去寻摸了来。

碎珠摇了摇头,道:“姨奶奶什么都能吃。”

凤移花沉默了下去,转身回廊寒风里站了许久。

碎珠不堪冷寒,缩着肩膀,打着寒颤道:“大爷,回去吧。姨奶奶说,她一切都好,让您不用存心挂念。”

“我知道了。你进屋里去吧。跟她说,我改日再来看她。”他拢紧鹤翎斗篷,抬脚下了石阶,缓缓走入了黑夜中。

夜幕深沉,上弦月如弯钩一抹,光辉颓靡,星辰暗淡。

迎春园,正堂,华灯璀璨,他推门而入便见一屋子莺莺燕燕,扑鼻一股子浓郁混合脂粉味儿,虽不难闻,却实也好闻不到哪里去。

他又回味起玉娇娘身上纯然香甜气,一半是体香,一半是她挑眉弯唇含笑韵味。

“大爷回来了。”杜元春起身相迎,笑挂玉面,彷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大爷,夜安。”其余被她驯服姬妾皆欠身行礼,那如出一辙动作偶尔会让他有种身陷永巷错觉,以为呆自己屋子里这些女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统一训练之后才呈现给他。

可惜是,他并非皇帝,院子里也没有永巷,这些女人也不是名门淑女,只是她杜元春用来安抚他工具。

“呦,都聚你们大奶奶这里做什么,爷一夜可宠幸不了你们所有人。”他轻佻话语打破了屋子里沉静,惹得众女都晕红了双颊,娇嗔有,跺脚有,撒娇也有,还有胆子大,仗着老太太疼爱摇臀扭腰上得前来,蔻丹玉手搭上他肩膀,偎依着他,口吐香气,娇滴滴一声喊:“爷~”

他嬉笑一声,逮着美人手就摸来摸去,还点评道:“彤儿今日里是不是没注意保养手,爷摸着比以前粗糙了不少?”

彤儿一听就紧张了,忙抽回手,尴尬道:“定是冬日空气干燥缘故,爷,您等着婢妾,婢妾去去就来。”

“爷不急,你慢慢抹,多抹点润肤膏,香喷喷啊。”他仰卧主榻上,翘着二郎腿一一环视这些美人们,忽然道:“怎不见慧娘,春娘,可是你吃醋把人家禁足了?”

“瞧爷说,妾是那样人嘛,今晚上您留府中歇宿消息我一早就通知了各房,慧娟是我陪嫁一头,我疼她,她可是第一个知道,是她自己派了丫头来跟我说感染了风寒,不宜见大爷,这才缺席了。爷,您可不能冤枉妾。”

“是爷错。春娘,爷今夜歇你屋里可好?”

不容许她拒绝,他一挥手便道:“你们都下去吧,今夜爷是你们大奶奶了,明早上再来请安吧。”

等那彤儿把自己一双玉手抹滑溜溜香喷喷再赶回来时候就听着了这样话,登时便不依了,微含着醋意故意大声嘀咕道:“任凭她什么人都要知道这先来后到道理,哼。”那不甚翘臀部一扭便甩帘子走了,气杜元春想发作都逮不着她,只高声放狠话道:“小贱蹄子,你们给我等着。”

凤移花冷眼看着,牵着她手就一把拉入怀中,杜元春没防备她,惊呼一声趴他怀里就横眉怒目,“你放开我,她们都还呢,你成什么体统。”

“大奶奶……”兰翠垂头踌躇,不知是该走还是该留。

“滚出去!”凤移花冷声含怒。

“是、是。”即使她是大奶奶丫头,可一房之主暴怒下也不敢违背命令,心头一片惶惶,带着丫头们就匆匆忙忙退了出去。

“你什么意思?”杜元春冷眼看他,越看越觉得他窝里横,没本事,那眼睛里她想掩饰厌恶便一点点暴露了出来。

“你记得自己身份吗?”凤移花同样厌恶一把甩开她,起身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摔榻上杜元春,“妻子应该做什么还要我教你吗?”

“我身子不舒服,今夜不行,你去彤姨娘那里或者去别处。”杜元春拉紧自己衣衫冷淡道。

“哪里不舒服,我给你看看如何?”

“凤移花,你有点出息行不行,难道还要对你妻子用强不成?实不行就回你藏娇窝里去。”她上挑丹凤眼里是对他防备、讨厌、微惧,可就是没有爱,哪怕是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