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事儿已有太多的人知道了,为了我们能安枕无忧,那些小丑是时候解决了。”

“别动意浓。”关青岳下意识的凶道。

杜元春蓦地瞪住关青岳,“你变心了!”

关青岳尴尬的笑笑,赶忙去抱住杜元春哄道:“并非如此,只是,她总归是你我的小妹妹,且,她还为我生下了嫡长子,总归是我们对不住她。再说了,意浓始终在维护你,春娘,你别动她。”

“我不是要动她。”杜元春靠着他的胸膛,冷嘲,“我也不敢。我要动的是那个始终出现在我的面前,膈应我的贱人。”

“谁?”

杜元春一指不远处画舫甲板上站着的一对人,“他怀里那个贱婢!明日他就启程回祖地,将近月余之后才回,我趁机除了她,待他回来时,我便说,他那小情人跟人私奔了。反正,他的姬妾,跟人私奔的也不是第一个了,正好凑成一双。”

关青岳冷看了那边一眼,点头道:“好。”

“对了,春娘,你出来有一会儿了,赶紧回去,免得被人发现。”他一扬手,手下的船夫便把船退了出来,缓缓靠岸。

杜元春又看了那一对人一会儿,黑色斗篷一蒙头,就要走。

“等等。”关青岳俯身在她脸上一吻,深情道:“春娘,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

“嗯,岳表哥也永远是我最爱的人。”

是最爱的人,却不是唯一爱的人。

在这冬季的冷夜里,他们似乎都听出了弦外之意。

有些曾经最纯真的东西,是在经年累月里变了,还是一开始就带着不纯的目的?

关青岳立在船头,冷眼盯着那艘画舫,淡淡道:“是时候除掉你了。”

子夜已过,游兴大减,东市里的许多人都打着哈欠往家里赶,曲江上的热闹却才将将开始。

这里似乎是爷们的天地,教坊的花船一艘艘的打她身边游过,上面或是站着穿着暴露的妓子,或是一伙儿舞姬正在跳舞,或是歌姬乐伎正在弹唱琵琶,脂粉飘香,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娇娘靠着他的胸膛,啃完酸果子扔掉,道:“我可是大饱眼福了呢。”

凤移花靠着软枕,捡了一颗最青的果子递到她手里,笑道:“可不正是吗。”那眼神顺着她的□看进去,满意的点头,真是越来越大了,一手不可掌握了。

“你常来这儿吗?”她状似无意,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平淡淡的,只是那酸味儿呦,比她啃的酸果子还酸,压都压不住。

“常来。”便是不常来,也要说常来,看她这副泡在醋缸里将要溺毙的模样真是赏心悦目极了。

“哼!”她坐起身便要走。

“以后带着你来我才来,你看如何?”他忙搂住她安抚。

娇娘斜眼瞪他,又继续老实的啃酸果子。

耳边是古雅的琵琶竹笛声,从窗外看见的是舞技精湛的美妙乐舞,她满意的笑了,“今晚上很高兴,以后常来吧。”

凤移花笑着抚弄她的发丝,不否决更不应答。

娇娘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往他怀里一窝便道:“我困了,你爱把我弄到哪里去就弄到哪里去吧,卖了更好,你吃亏。”

“呵!”他浅笑,微扬声道:“靠岸,回府。”

夜,是故乡的明,这窝还是自家的狗窝香。

凤移花把睡着的娇娘放到床上,他自己则坐在脚踏上,望着她发呆。

思绪又辗转回到之前,他没来找她的时候。

青阳侯府,姜姨娘的小院,他去时,她已睡下了。隔着纱帐,他缓声道:“姨娘,我找到了你说的第三个女人,最后一个女人了。”

纱帐里的人蓦地坐了起来,过了好半响才道:“她好吗?”

“好。”

“哪里好?”

他想了想,笑着摇头,“似乎哪里都不太好。”

“她对你好吗?”真心喜欢你吗?

“好。嘴上从不说,可眼睛里都是满满的我。和姨娘说的一模一样。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透着欢喜。”

“没有认错吗?”

“没有,这次没有。”他确定的点头,心头雀跃,转瞬又暗淡下去,他用低沉的嗓音道:“姨娘,我要走了。两个月后再回来给您磕头。”

“去哪里?”她急着要掀开纱帐。

凤移花双手捏住,摇头拒绝,“去西边。等我回来的时候,姨娘便不用受气了。”

“我不曾受气,从来也没有。”你怎就是不听话。

“我知道。姨娘,夜深了,你睡吧,杜氏出府去了。我也要去陪着老太太,这便走了。”

他看了她许久,鸡鸣时,他扬唇一笑,在她唇上摩挲,“真想狠狠要你一回。”

他想念她身子的味道,心里越想她,就越想要,似乎总是不能餍足。

昨夜熬到很晚,她一睡过去便睡到了翌日午后,圆窗半开,她看见回廊上挂着的那只蓝毛鹦鹉,和正在鸣唱的芙蓉雀。

阳光暖融融,倾泻而下,照的屋里亮堂堂的,她伸了个懒腰,转头去看身边的另一只枕头,上面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娇娘疑惑,扬声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