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楼,卧房,罗汉床边,扁素为凤凌包扎好了伤口,正还要交代几句,一抬眼便发觉了气氛不对,老太太拄着拐杖站他身后,面上虽有担忧,可那眼睛却是盯着大太太恨不得吃了她模样,而大太太流着眼泪,一会儿看看躺床上儿子一会儿则怨恨瞪着花大爷,而花大爷则是神情冰冷,一双凤眸始终盯着凌二爷不放,侯爷似乎还云里雾里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坐不远处凳子上大皱其眉。

联系起凌二爷伤势,扁素摸了摸鼻子,一句话不敢说就默默退了出去,宅门里头事儿多,他还是做个睁眼哑巴吧。

卧房外大厅里,娇娘一见扁素出来,便忙起身上前问道:“扁先生,凌二爷伤势如何?”“不轻不重,好好养着便是了。”扁素拱手回道。

“不轻不重?这是什么意思?”

扁素笑了笑,“于医术来说,凌二爷伤算是不轻不重,若遵从嘱咐好好养着,十天半个月也便完好如初了,不过,留疤是必然,好凌二爷是男子,前胸上有一丝半点疤痕也没有关系。”

娇娘松了口气,蹲身行礼道:“多谢扁先生告知。”

“玉姨奶奶客气了。”

姜姨娘听到消息也及时赶来了,这会儿一听凤凌已无大碍,她忙抱着容哥儿坐到了近前,道:“能劳烦扁先生帮们小少爷把把脉吗,怕孩子小吓着他。”

“可以。”扁素很好说话,平常时候,侯府里小丫头老婆子找他看病,他也从不推辞。

娇娘瞧容哥儿能吃能玩却不担心,可为了以防万一也没有阻止,想着,让扁素帮着给看看也是好。

卧房内,大太太看着自己捧手心里怕掉了,含嘴里怕化了宝贝儿子如今奄奄一息躺床上,心里疼痛难忍,加之怨恨积聚心越来越深重,转眼瞪着凤移花就爆发了出来,扬手便要打,凤移花怎会甘心被这老女打脸,轻而易举便抓住了大太太手,冷冷道:“母亲这是何意?”

“要打死这个孽畜!”大太太眼眶红红,咬牙启齿,“畜生,打,竟还敢还手,明日便去京兆府告一个忤逆之罪,十年前能令一无所有,今日照样能将打回原形!”

老太太气浑身发抖,蓦地推开凤移花,二话不说,扬手就狠狠打了大太太一个嘴巴子。

登时,大太太脸便肿胀起来,而老太太到底是老了,用力太过被反弹连连后退,眼看就要摔倒,凤移花搀扶不及,青阳侯忙险险接住,“母亲息怒。”

“老太太!”凤移花忙轻拍着老家胸口给她顺气。

“起开!”老太太这回是气狠了,打完大太太,一把抓住青阳侯手,扬手又给了自己大儿子一巴掌,并指着他训斥道:“这就是好妻子,目无尊长,阴狠可恶,老大啊,何时才能拿出夫君威严管管她啊。”

老太太伤心落泪,站立不稳,一下坐到了椅子上。

“母亲教训是,儿回去便好好教训她一顿。”青阳侯揉了揉脸,便羞愧垂下头认错。

大太太恶狠狠瞪着老太太,厉声发难,“要是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们,一个也不会放过!”

“贱妇!”老太太重重敲了几下地面,气极道:“老大,赶紧把这搅家精休了,去,咱们家断然不能要这样狠毒女。”

大太太一惊,蓦地看向青阳候,叫道:“侯爷。”

青阳候忙道:“母亲,何至于此呢,蔓娘究竟犯了什么错?”

“她犯了什么错?”老太太被糊涂儿子气笑了,“好,现就告诉她犯了什么错。”

大太太一看侯爷态度,心里有了底气,有恃无恐坐床边,冷眼看着,她倒要听听这老不死究竟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