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难测,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算盘,每个势力,都有着各自的谋划,未来的路,被这一个个不同的心思所揣摩,被这一双双各异的手所操纵。

他作为天玉,作为天道与时空的变数,成为了各方势力争夺的中心点,虽然他并不是很清楚自己究竟对那些势力有什么样的作用,但可以肯定与‘变数’脱不了关系。

只是不知道对方又该如何利用他的这一重身份来为自己的势力谋利,亦或者摆脱既定的命运?

这就是‘重生’的代价?还是作为‘变数’存在的代价?墨九有些疲惫地在心中揉了揉眉。

从一个束缚中离开,却进入了另一个更加盘根错节,复杂混乱的束缚之中……

仙界不同于真界与灵界的修真氛围注定各方势力不会轻易开战,各个种族、势力之间也不会彻底对某个种族、势力仇视。

可以说,仙界是修真者梦寐以求的地方,可同时,也是一个暧。昧的地方,这里不比下界的冷酷凶残,却更加危险,更加复杂,更加漠然无情。

这里的修士经历的岁月太长太久,他们之间的牵扯足以追溯至上万年前,而这期间新生的因果纠葛就不必再多说什么,只是更多几分唏嘘与波折罢了。

仙界,已然受这样日日累积起来的恩怨情仇所牵累,沉重至无法再运转自如。作茧自缚,以期他日一朝破茧,羽化成蝶,肆意畅快地翱于九霄之上,洒然地枕云而眠。

这样的‘茧’。是众生编织的,也是天道编织的,更是众生顺从天道编织的。

他就像众生手中破开‘茧’的武器,在不一样的人手中,他起到不一样的作用,并非是非他不可,只是他无疑是最好使用的罢了。

“你有很多时间可以思考。不必急着做出决定。”青祁的话依稀尤绕于耳边。墨九正坐在一处山崖向外的石头上,而他的下面,则是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深渊。

哪怕身下有着山石作为依撑,可山石太小了,无论是对于山崖还是下面的深渊而言,都宛如一方山色对于整个山河而言一样。

这让人会产生一种山石随时都会坠落。而在山石上的人同样会随着山石掉下去的错觉。

而墨九则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也没有这样的意识。他正一颗一颗地拨数着七情六欲珠,握着珠串的清明配合着圆润的珠身让人有些爱不释手,想要不停拨数下去。

一直数到三百六十五,墨九停了下来。心念一动,将手中的七情六欲珠收入储物空间内,躺在山石上。仰望起天穹。

青丘的天与外面没有什么不同,蓝底白云。只是比起外界的凝实壮阔,这里的天更加的湛然缥缈,清得仿佛离地更远,只是看着,便觉得心中一切烦扰都远去了。

连上面的白云都像是云气聚集而成,散散的,淡淡的,不可捉摸。

“你是谁?我怎么没在青丘见过你?”忽然,头顶传来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墨九动了动头,往上面看去。

入眼一片淡沙黄色至浅黄灰色的皮毛,体侧面的毛色逐渐转为浅淡色,腹面则为淡黄灰色。全身都具有许多形状不规则的棕黑色斑块,耳尖略有棕黑色簇毛,样子像野猫,却长着一条白色的尾巴,上面还长有鬣毛。

“你是谁?”墨九不答反问,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上方扒拉着藤蔓的不速之客。

“分明是我先问的……”来者嘟哝着,见墨九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我叫朏朏(fěifěi),原形是什么你也看到啦,是朏朏,已经一千岁了,好了,我说完了,该你了,你可不能耍赖。”

朏朏瞪圆了眼睛看着墨九,对于这个陌生人,自认识遍整个青丘的朏朏感到自尊心受到了挫伤,现在无比想要得知这个看上去很强的人的信息,好弥补一下心中的受伤感。

墨九坐起身,转过去面对着朏朏,“有山曰霍,其木多榖。有兽焉,其状如狸,而白尾有鬣,名曰‘朏朏’,养之可以已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