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树林,眼前竟是一番别有洞天,飞泻直流的大瀑布,四周繁茂的丛林树木如环抱般藏起了这片天地.

一名全身都蒙上厚厚面纱的白衣女子,背对着顾睐席地而坐,方才的笛音便是她所作,她的笛音清灵空寂,与这方天地已能产生共鸣,能奏出这样曲子的女子,想必也不是什么恶人。

顾睐刚想放重了脚步,可那女子竟已察觉到了她,突然转过身来,顾睐才见到她的正面,也被白色厚重的面纱缠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了一双明亮的眸子,

只是现在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惶,却又很好的掩饰了下来,见顾睐未再有什么举动,她心中稍稍镇静,看着顾睐,想了想说:“不知阁下可是我王贵客司姑娘。”

她的声音虽柔却未有示弱的之感,而且用的是熟练的汉语,在龟兹国并不多见。

顾睐心道这女子可不简单,不仅会武功,能察觉到她的靠近,还会熟练的汉语,而且心性不弱,在未知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也能保持镇定,猜到她的身份。

不过这样的女子,她喜欢,也愿意结交。

顾睐倾身向前拱手道:“司青,方才为姑娘的笛音所吸引,有越礼之举,还望恕罪。”

“无妨,此处也并不是我族禁地,司姑娘身为贵客,自可随处游玩,只是我所奏之乐,实乃雕虫小技,难得中原乐道的精髓。”

白衣女子的语气意中有几分惭愧之意,看得出来她对中原文化也十分仰慕,对于她所奏笛音,还是过谦了。

顾睐善笛,已有两世,白衣女子的曲中之妙,她又怎会看不出来呢,以其造诣,已堪称乐道大师了。

琵琶公主的琵琶曲虽也美妙动听,却是属红尘之乐,而白衣女子的笛音已能引起天地自然的共鸣相合,实属难能可贵了。

也正是如此,顾睐对她的好感大大加深。也愿意释放她的好意。

她轻声道:“我自幼习笛,又怎会不懂品评姑娘曲中的精妙,姑娘这话实在是妄自菲薄了。”

白衣女子听闻顾睐也习笛音,心中生起亲近之意,此地为西域之国,很少有人会中原的乐器,她习笛以来,少有可以相互交流的此道之友,如今见了顾睐,怎不欢喜。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两人互相交流心得,顾睐习笛多年,也能对她教导一番,而她的悟性,也是让顾睐惊叹不已,到离开之时,白衣女子已生出不舍之意,更是露出娇憨之态,与顾睐约定明日再在此地相见,顾睐也应然允诺。

两人都是信守诺言之人,每日都相聚此地,也是生出一番情谊。

顾睐没有问她的身份,等她愿意说的时候就会说了,如今只要知道她是自己的朋友就足够了。

对于自己的朋友,顾睐总是会宽容一些的。

顾睐在此处的时间呆的越发久了,只是先前是为了水源,而现在是为了她的朋友才留下的。

这日上午,顾睐在自己的帐篷中休息,侍女告知她古鲁在外求见,顾睐换好衣服,出了帐篷。

门口的古鲁连忙迎上来说,又来了几个中原的贵客,是琵琶公主请进来的,他奉龟兹王之命,请顾睐去赴宴。

恐怕是想看自己认不认识他们,或者他们是否认识自己吧,顾睐心中想到,也未有托词,与古鲁前去。

古鲁在他人注意不到的地方偷偷擦了把汗,心想幸好完成了大王的吩咐,实在是这司姑娘太难请了,十次宴会,能有三次去就不错了,可她武功极高,大王也耐她不能。

进龟兹王的帐篷,顾睐就见到了正受人瞩目的一行人,也幸好这帐篷够大够宽敞,这么多人,也丝毫不显得拥挤,龟兹王请她还真是请对了,这些人中有她认识的人,也有认识她的人。

“是你。”同样的话从楚留香和胡铁花口中说出,一旁的姬冰雁也忍不住看了看两人,又看了一下顾睐,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

楚留香和胡铁花也奇怪对方也认识顾睐,又对视了一眼说:“你也认识她。”

这两句话一下子把帐篷里的气氛弄得很尴尬,众人的眼神在她三人身上来回打转,心里琢磨着难道又是一女二男的狗血戏码。

尤其是琵琶公主的脸色煞是难看,楚留香等人是他请来的,他又当场展现了高强的武艺和临危不乱的风度,让琵琶公主对他也是萌生了男女间的好感,结果又出了这样的情况,怎不让她气恼。

大家的眼神太过露骨,弄得楚留香和胡铁花都挺不好意思的,顾睐蒙着面纱,倒没觉得什么,在龟兹王的打呵呵下,三人都坐了下来。

胡铁花一坐下来,就开始一个劲的喝闷酒,不做声。

他是见着顾睐就想起阿塔了,那日阿塔就留了他一个人在酒馆,他还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呢,结果阿塔说了那样一番话,却叫他不好反驳,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然也不会躲了高亚男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