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上午,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繁星空手从陶星玲小吃店里走出来,陶星玲边擦着桌子边吩咐说:“繁星,拿着菜篮子啊,多买点肉类,青菜家里还有。鸡肉买东边那一家的。”

“哎,知道了。”繁星答应着,双手插在大衣的兜里,摸摸钱带的够了。又回去拿菜篮子。

今天尧征要来吃饭,可把陶星玲高兴坏了,净让繁星买他喜欢吃的。毕竟她也算是看着尧征从八岁长到十八岁,中途调皮也好,顽劣也罢,到底是孩子嘛,皮了点儿是正常的,本质善良倒是真的。得知尧征回来了,陶星玲激动了一把,硬要让尧征来吃顿饭不可。

繁星为姑姑的开心而忐忑,她多希望今天来吃饭的是方棋善。试着问过:“姑姑,你觉得方棋善怎么样呀?”

陶星玲对方棋善不大了解,觉得方棋善是恒温的人,不像尧征情绪起伏间可以让读懂。方棋善太深,笑或者不笑,都让人捉摸不透。陶星玲谈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只和繁星说,他毕竟不是方德山公开的儿子,行为言谈也许都身不由已。

不管是方棋善还是尧征,都和她们不是同一样世界的人,这么多年还记得她们那是情份,装着不认识她们也是他们的权利,她们实实在在的生活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挣足了以后,再想别的。

繁星听着,虽然姑姑的话让她产生淡淡地失落,但这也丝毫不影响她和方棋善的关系。扇子那么好,她相信姑姑会喜欢的。

繁星刚买好菜回来,和姑姑说一声,正准回去烧菜之时,尧征从里面窜出来,高档的衣服上还沾着点点面粉,笑着说:“阿呆,阿姨说让我和你一起回去。”

繁星皱眉,上前一步,掸掉他身上的面粉,“看你,这衣服都弄脏了。”

一个无心的动作,让尧征心中一暖又一痛。“阿呆……”嘴巴张了张,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繁星抬眼看他,“嗯?”

“我想吃红烧排骨。”末了,他说了这句话。

繁星翻着菜篮子,她记得没有买排骨,“那我再去买吧。”

“我陪你一起去。”

***

繁星与陶星玲住在旧式老楼里,住在二楼,四周也多数是外地来的务工者,各自在不同的单位厂子上班,偶尔聊起来,南北虽有差异,同属异地他乡,聊起来倒也亲切。陶星玲在这里还结识了几个朋友呢。

尧征边巴拉巴拉的问繁星这儿问繁星那儿,像以前一样一见繁星话匣子就关不上了,边跟着繁星绕了一个弯,拐了几个胡同,又拐进一个胡同时。

一个扎两小辫子的小女孩,约摸两三岁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串炸豆腐,追着一个小男孩奶声奶气嚷:“哥哥,我要糖,糖!”

“就不给你!”小男孩虎头虎脑的,肥肥的小手将两颗糖放进口袋里,对着一面墙准备脱裤子撒尿。

繁星想开口制止。

只见那个小女孩“啪”的一声,几块热气腾腾的豆腐拍在小男孩肉肉白白的小屁/股上,嘴里还嘟囔着,“让你不给我糖。”

“嗷!”的一声,小男孩大叫起来,拽着裤子,又是蹦又是跳,手想摸屁股又不敢摸,只得蹦跳,终于把屁股上的豆腐颠掉了,转身抬起小胖手就要打小女孩。繁星赶紧抱起小女孩,对小男孩说:“不能打妹妹!”

尧征目瞪口呆,看着小男孩屁股上烫红了一片,现在的小女孩都这么强悍吗?

最后,繁星抱一个,尧征杠一个,上了二楼。

小女孩如愿以偿的坐在凳子上吃糖了,笑眯眯的,小男孩眼泪汪汪的撅着屁股趴在椅子上,让繁星给涂烫伤药。不住的向繁星告状,“姐姐,月月她打我,她打我。”

月月,小女孩叫月月,繁星叫星星。尧征来了精神,想套套近乎,走到月月面前说:“宝贝,糖好不好吃呀?”

月月圆溜溜的眼睛,防备的望着尧征,扭着身子裂到一边,把糖果压着舌头下面,张开给尧征看了一眼,嘟着嘴说:“叔叔,看吧,糖吃完了。”怕他跟她抢似的。

叔……叔!糖……吃……完了!尧征嘴角抽搐。

繁星“扑哧”一声笑出来。尧征气愤地转头看过去,繁星憋着笑,眉眼却弯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尧征顿时心情就好了。抱起月月,“叫我哥哥,我就给你买三颗糖。”

月月一听,眨巴着眼睛,毫不犹豫的喊:“哥哥!”

尧征抱着月月向外走,繁星在身后喊道:“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糖。”

“知道了。”尧征朗声回答,转而小声的对月月说:“宝贝,叫哥哥姐夫,哥哥给你买五颗糖。”

月月歪着脑袋,想着五颗糖是多少?应该比两个多,奶声奶气的喊:“姐夫。”

“再叫一声六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