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到达医院的时候,一间病房前挤满了人,看起来很热闹的样子,但这种情景却让繁星莫名的恐惧起来,不敢向前一步。她还记得小的时候姑夫去世的那天,她放学赶到医院,也是几个围在病房门口,然后再呼啦啦散去。

此时繁星自己仿似停止了呼吸一般。医院里喧闹中带着袭人的清冷,光线寡白寡白的刺眼,这一刻她突然好怕,怕得她不敢往前走一步。

尧征,她愣愣地呆在原地。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玻璃破碎声后,从病房里传来熟悉的发火声,“你他妈的眼睛长屁股上去了!红灯看不到!没看到老子一大活人过马路吗?”

尧征?尧征的声音把繁星拉回现实,急切地走上,拨开人群,只见尧征一只腿打着石膏,头上缠着纱布,指着站在床头垂着脑袋的男人,气势汹涌的骂:“老子给老婆买的蛋糕都被你他妈的给撞坏了!你赔得起吗?”那可是他亲手做的。

“嘶!”说得太激动了,头部的伤口发疼。气得拽出身后的枕头往面前的男人身上砸。

“对,对不起。”男人自知理亏,低头道歉。又被尧征的气势给吓着了。

“对不起有毛用!捅老子一刀说声对不起,老子还让你再捅一刀!”尧征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从身份证上看到阿呆的生日,准备给她个惊喜,奶奶的,飞来横祸,差点上西天。他亲手跟着师傅做的蛋糕也粉身碎骨了。“老子不是命大,早就托你丫的福去见阎王老爷了!”

拨开人群挤进来的繁星,见尧征凶悍地坐在床上,嘴巴像冲锋枪似的,往外蹦枪子儿,贼溜贼溜,此时一根弦才算松了下来,眼泪随即夺眶而出,说不上来是想责怪他还是感谢上帝幸好他没事,接着就是大颗大颗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这位先生,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大声喧哗,以免影响其他病人。”医生实在看不过去了,硬着头皮上前劝说尧征。

尧征睨了他一眼,好歹是给他治疗的医生,语气没那么冲,转过头看向门口说:“那你把门关上,我得好好……”

话未说完,转眼门口之际,正好看到繁星满脸泪痕地站在门口,红红的眼睛还在不住地落泪,啥也不说了,撑着床就要起来,“阿呆……”

繁星抹了一把眼泪,抢先一步来到他身边,按着他不让他动。

“阿呆,我……”尧征一看繁星哭,啥情绪都没了。

“别说话!”繁星哽咽着说,接过肇事者递过来的枕头,塞到尧征的背后,将有一半掉落在地的被子拉上来,掖好。

尧征乖乖地任由繁星给自己盖被子,整理纱布,眼巴巴地望着繁星,也不吼了,也不发火了,也不扔东西了。老实的很呢。

门口围观的一群人见家属来了,没热闹可看了,呼啦啦也都散光了,一直杵在床前的男人,见家属来了,忙上前道歉,“这位大姐……”

话刚出口。

刚刚还老老实实的尧征,立时跳脚,“什么大姐,大什么姐,叫谁呢,她比你小多了,一脸褶子还喊人家小姑娘姐!害臊不害臊!”

“那个……妹子……”男人赶紧改口。

“谁是你妹,谁是你妹,别套近乎,你撞了老子,老子就要……”

“尧征。”繁星扯着尧征的衣角,软软地喊了一声,示意他不要那么凶,尧征悻悻然的咕哝一句:“老子要打死你。”咕哝完了,转头对着繁星可怜兮兮地说:“阿呆,我头疼。”指着脑袋往繁星怀里凑。旁边还站着人呢,他自己倒一点也害臊了。

繁星仔细地检查,“有点出血了,不要那么大声说话,你看伤口都裂开了。”

“嗯,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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