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倒是无暇想起这些,打发那几个醉汉甚至没有在他的记忆里留存多一段时间。毕竟记忆的东西有限,与其记住那些,还不如将武魔所说的那些高手的成名绝技记下来。

像是今天武魔难得的兴致高昂,一边喝着酒一边对二小诉说着这些时日找那些江湖高手挑战是多么多么麻烦,但是这一切都难掩他脸上难以言喻的兴奋感。

二小自然不会无趣到打断他,更何况二小也是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位有武魔支撑的男人居然会兴奋到这种程度。

武魔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在说完历经了多种麻烦之后,他没有再说,而是稍稍掀开了自己的外襟,露出了里面白里带红的绷带。

只是他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让二小有些不懂他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若是说要展示伤痕,那大可不必,武魔只是追求武道之极,还没有脱离人的范畴,他也不是小孩子。

但是二小一时间也不清楚武魔这个动作的含义究竟是什么,只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清楚的答案。

武魔则是兴奋之色半分未减,他看着二小疑惑的眼神,没有多废话,而是指着自己仍在流血的伤口说道:“看这,看这边,看这个血迹染的范围。”

二小听到这句话,又凑上前去几分,仔细观察了起来,这个绷带应该换过一次了,所以血迹没有那么分散,红色也没有二小印象中那般深,反而颜色有些淡了。

看了几眼后,二小手也没闲着,凌空对着血迹染红的地方比划了起来,“这是,剑伤?”

语气中仍是带着几分犹疑,这个伤口的痕迹应是锐器削过造成的无疑,而从这个伤口的长度来看,刀的不会不会有这么均匀的伤口。

所以,应该是武魔侧身闪避,被对手一个提速,躲闪不及被一剑横削,二小甚至想象出武魔当时虽然竭尽全力去闪避,但是仍是没有完全躲开的样子。

但是,仅仅如此的话,武魔似乎没有必要这么兴奋的样子,用剑的高手多的是,如果被伤了一次就能让他这么开心,那他武魔的称号似乎有些廉价了些。

听着二小的回答,武魔眼内的满意之色一闪而过,仅仅凭着痕迹就可以做出大致的判断的人有很多,但是二小下意识的回答中,那犹疑中带着的一丝丝笃定让武魔确定了眼前这个青年必是用剑的高手无疑。

只是,二小的回答并不完全对。看着二小仍是不解的眼神,武魔嘴角稍稍上扬,“如果只是用剑造成这样的伤口,就没有必要给你看了。这是拳风打出来的伤口!”

拳风?拳风……

拳风!

半晌才反应过来的二小,这才明了了武魔究竟为什么这么兴奋了。如果是拳风的话,那确实是一件值得他高兴的事了。

能让他兴奋成这样的拳风,以及能让他都避不开的一拳,恐怕也只有作为拳剑流派目前声势最高的顶梁柱的那位,拳剑师了!

而武魔则是带着笑意看着二小豁然开朗的神情,等二小缓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想来你现在应该清楚了吧,我为什么会那么兴奋了。我一直想要与拳剑流的切磋一下,只是你不肯,这次真的是侥幸碰到了,不然的话,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了。”

二小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听到武魔所说的自己不肯,不禁有些脸皮放不下,毕竟他与所谓的拳剑流,虽然很相似,但是他内里却是正宗的心剑一派的。

不过他也听出了武魔话语里并没有什么对于自己不接受切磋的低看的意思,仅仅只是顺口一句带过,而没有其他的东西夹杂在里面用以激怒他。

“什么叫我不肯,本来就打不过,何必自找麻烦。”佯装恼怒的二小与武魔笑谈了几句,才接着说道:“不是听说拳剑师已经在江湖上失了踪迹了么,怎么在这里被你碰上了?”

他倒是想起了自己在凤城时候的精力,那时候闹闹的沸沸扬扬的关于吴清源与西厂的战斗,他可是一个合格的旁观者。

事后好事者发现死的人里面竟是少了一个拳剑师,要知道当时吴知府可没有留下活口让他们偷偷带走地图的打算。

堂堂正正的将他们全部剿灭在城内,那就是吴知府的计策,虽然他失败了,但是也让二小知道了那个他也很关注的拳剑师似乎并没有参与那场战斗。

只是听闻后来西厂悬赏,但是连百晓生组织也没有多少消息,让二小不禁有些可惜,一代顶梁柱竟是这般销声匿迹隐于江湖,可能二小再也不会有机会去看一看真正的拳剑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了。

但是,武魔今天倒是让二小重新生出了几分心动的感觉,那个本该匿踪藏影的拳剑师竟是在襄城内现出了踪迹,而且还与武魔打了一起,这让二小对二人的战斗过程不禁更加好奇了些。

武魔看的出二小明显性质高了很多,当然不会一直吊着他的胃口,不要说他本不想隐瞒,单说他一直认为二小便是拳剑流的某一个变种的分支,这些时日的交谈已经足够武魔将自己的见闻全部说的清清楚楚了。

他不知道二小究竟经历了什么,会让他把与自己相似的那种热爱埋下去,但是他愿意重新点燃那团火,这样,也许他的江湖会更精彩一些,不是吗?

“……我当时刚跟那边从水路过来的天山拳副门主过了一圈,那人忒不地道,居然让手下把我拦住,自己走了。不过现在想想,也幸好他跑了,不然的话打完我估计就算还能遇到那位拳剑师,今天也回不来了。”

“就是在从码头回来的时候,拳剑师的气息收敛的确实很好,我当时都没发现,你知道吗,他居然被几个泼皮当成发泄的沙包了,要说这人,也是这能忍。”

赞叹了几句,武魔接着说道,“那几个泼皮估计是遇到了什么事,一直在骂骂咧咧着什么‘就是骂了,怎么了,就是看有白头发的不顺眼,今天打得就是你。’之类的话。打到后来,那就挺不住了,有个泼皮也不知道哪来的刀,然后,就不用我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