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不过虽然心底对于这个年轻人有着某些不同的猜测,但是在场面上自然不会有人随意的主动提起,对于这个年轻人,既然他没有什么动作,老管事也不说话,众人干脆也就当他不存在。

倒是关于血炼宗当年被灭的真相,众人从各个方面得到的小道消息,虽然不尽相同,有些更是有些太过于夸张了,但是谈兴正浓的时候,自然不会有人去在意什么。

至于真相究竟是什么样子,自然不是这里的这些人关心的问题。他们又不是什么有着这方面爱好的探究者,只不过借着这个机会多交流交流罢了。

老管事自是不在意与他们一同谈论着,虽然并没有主动开口说着自己听闻过的那些消息,但是他自然不会做出那等扫兴之事。

对于桌上人所提出的那些猜测,他则是在一旁或是补充一些自己听说的消息,或是面带笑意应和着。

这一顿饭下来,倒是吃的众人宾主尽欢。对于桌上的这些人来说,这无疑是一次愉快的晚宴。

虽然某些人心底不一定是这样想的,但是至少现在,在桌子上坐着的时候,他们所表现出来的,便是这幅模样。

而随着众人吃饱喝足,第一个人先行离开之后,众人便一个个离开了,这一场晚宴虽然不是孙氏商行组织的,不过老管事还是坚持陪着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

等到月上天明的时候,整个客栈倒是完全安静了下来。老管事在与本次晚宴的组织者道别了以后,便径自回房了。

虽然这一顿饭极大的消耗了他的精力,但是现在还不到他休息的时候。今日在饭桌上所捕捉到的那些消息,都需要细细的记录下来的。

这些东西看起来并不重要,似乎只是饭局上发生的普通的小事而已,但是事实上,这些东西其实透露出来的消息,最为丰富。

无论是晚宴上几个人隐隐表达的想要更进一步合作的意思,还是那位瓷器铺的似乎不太满意孙氏每一次带来的货物种类,这些东西,并没有在明面上被提出来。

但是,以老管事的阅历,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他们话语中的言外之意。这些东西,虽然表达的很隐晦,但是在他这种人听来,却是已经足够直白了。

不过仅仅是一次晚宴,虽然有着不同的想法,但是当时在场的众人倒是都只隐晦的提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对于当日的所定下的份额,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唉。”深呼吸了一口气,使劲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老管事看着面前的簿子上所记录的消息,不禁开始思考起对策来了。

这不是什么一时意动之举,这些被记录下来的在商路上遇到的问题,若是能解决的,最好是尽快解决才是。真的比较难办的,才会带回去由本家的人共同商量决定。

而正是因为这种方法,孙家才能从无数名不经传的商铺中一步步走到商行的位置,并且越走越稳,稳步的扩张着。

虽然一时间与那些知名的商行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但是孙家本身的壮大确实是一直没有停歇的。

这一切,自然有很多的一部分,要归功于孙家商行对于商路中,或者说所有的商业上的事情上的态度,以及独特的处理方法。

又仔细回忆了一下,确认了自己将所有的问题全部记了下来。老管事将其中几条轻轻的勾上了一个圈,那几个问题在这两日之内由他出面去商谈,应该不需要花太多的时间便可以全部解决掉了。

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下,老管事抬起笔又将其中几条直接划了去,毕竟那几个问题不是一时间能解决的事情,而他现阶段也不觉得本家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况且有几个问题,显然是那位掌柜有了些其他的想法。虽然有些可惜,不过倒是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想来,下一次再来的时候,晚宴上这些熟悉的面孔,又得换掉几个了……

取了一些热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一直到现在,老管事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夜深了,倒也是到了该休息的时候了。

将簿子小心翼翼的收好,伸了一个懒腰,他这才钻入了温热的被窝,径自睡去了。

而在相邻的房间内,从晚宴结束时便不知踪影的孙宇。竟是正在将身上穿的夜行衣脱了下去。

虽然在酒桌上时着实受到了不少不明来意的揣测,但是对于孙宇来说,这些事情,着实是无足轻重的。

确实就像他在酒桌上表现出来的那般,这些酒桌上的人,对他来说,这些人与他其实真的没有太大的干系。

他并不在乎这些人对于自己的看法究竟如何,又或者这些人中是否可能对于自己未来有所裨益。与那位老管事的想法不同,他所在乎,可不是这些东西。

虽然初春的月色,并没有秋日的那般明亮。但是现在的月光,倒也足够孙宇不用点燃蜡烛,也可以将东西收拾好了。

这样倒是省了许多事情,暗道自己运气好的孙宇将里衣中的一颗珠子掏了出来,满意的擦了擦,这才又塞了回去。

没有选择去打热水这种有可能惊动其他人的行径,而是直接用冷水随便擦洗了一下,孙宇便也躺到床上了去。

今夜的时间着实不够充足,吃饭的时候耽误的时间有些久了,不然今夜倒也不至于那般匆匆忙忙。

好在虽然一个冬日没有怎么动手,但是手上的功夫倒是没有退下。这一次出手虽然不能说是完美,但是倒也让他感到比较满意了。

其实若不是因为这一次听闻了开封的那件宝物出事的消息,他本来都准备直接去京城看一看天子脚下究竟是不是传闻中的那般了。

但是入冬时听到的消息,着实让他硬生生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好好的城内安分了一段时间,然后接着初春的时机,主动提出了要跟着这一次的商队出行的要求。

而孙家的家主,他的父亲,对于这个原来一直“不成器”的孩子,似是突然醒悟了过来的行为,自然是大力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