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心里有点的堵。

加快脚步,背后——

“梁鳕,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现在我更喜欢那些孩子们了,我会也会尽我的能力帮助孩子们。”

就凭着那“好女孩”的身份吗?这位好像忘了她还欠了一屁股债,其中一位债主就是她。

第九天,温礼安还是没出现在梁鳕面前,每天准时来到拉斯维加斯馆顶楼准时离开,可就是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临近下班时间,梁鳕听到有人说在拉斯维加斯馆门口看到温礼安,下意识间,也顾不得换制服脚就往着门口跑。

拉斯维加斯馆门口,灯红酒绿人头攒动,可她就是没找到那位缄默雅致的少年。

“温礼安,你怎么还不回来。”站在那里喃喃说着。

仿佛在呼应般,梁鳕看到了温礼安。

可惜地是温礼安并没看到她,他坐上等在一边的机车,那辆机车一看就不属于天使城,开机车的骑手也不像是天使城的人。

梁鳕总是能一眼认出谁是天使城的人,而谁不是天使城的人。

机车从梁鳕面前呼啸而过。

第十天,下午四点半左右,梁鳕站在度假区门口发了一会儿呆,这个下午她没有见到那位北京女人。

“凌太太今天身体不适取消行程。”私人管家和往常一样递给了梁鳕一个信封。

信封里放的是给她的酬劳。

梁鳕拿着信封在原地发呆,眼前人影一晃,看清楚来人呐呐地“黎先生”。

黎以伦问她能不能帮他一个忙,末了还说“这个忙正好为两个小时时间。”迟疑片刻,看了手掌的信封一眼,梁鳕点头。

之后,她以黎以伦女伴的身份参加他和朋友的聚会,聚会在私人海滩举行,几个白色的帐篷下,数十名年轻男女,鲜花红酒,穿着制服的服务生源源不断地把烤成金黄色的海鲜送到他们面前。

再之后,黎以伦给了梁鳕一件泳衣,那时,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她接过那件泳衣。

缓缓伸手。

换完泳衣,走出帐篷,黎以伦站在帐篷外。

即使此时梁鳕已经换回自己的衣服,可她仍然可以感觉站在帐篷外那个男人的那束视线,下意识间捂好衣服,可好像还不牢靠。

最终梁鳕把最上面的那颗衬衫纽扣也扣上了。

住哈德良区的穷小子,你今晚要是再不回来的话……再不回来的话……再不回来的话我就要扣你一个“始乱终弃”的罪名,从而让我可以顺理成章摆脱掉“和已故男友弟弟暗中勾搭在一起的罪名”了。

员工宿舍门口前的涂鸦墙,梳着大背头的猫王身边位置空空如也,环顾四周,垂下眼帘,跟在同事们背后。

十点半,洗完澡,半湿的头发中分,如数拨到背后,没有任何遮挡的脸呈现在镜子里,脸色比往日还有白上一些。

不由自主地,梁鳕想起了荣椿,小麦肤色洁白的牙齿,即使站在那里不动也呈现出生机勃勃的姿态。

这个念头让梁鳕敛起眉头,从包里拿出了口红,涂上一层口红脸色看起来好了一些,也许再涂一点会更好。

呈现在镜子里的人嘴唇红艳,那唇色似乎点亮了眉间眼波,仿佛下一秒会随着某一个名字而微笑流泪。

手里拿着口红,眼睛盯着镜子里的人,说不清道不明地是那频率逐渐变得急促的心跳,在心跳声中梁鳕找到了温礼安的t恤。

温礼安的t恤挂在她身上显得大而空,再找到帽子,头发如数被包在帽子里。

打理好一切来到镜子前,效果梁鳕还算满意,如果不注意看的话镜子里的形象看起来更像是给毒贩们跑腿的马仔,也许她把口红擦掉会好一点,只是……

其结果是非但没有擦掉口红,还往着上面再加上一层。

呼出一口气,梁鳕打开门。

温礼安所在的修车厂梁鳕是知道的,从这里到达修车厂将近半个小时的路程,这段路程中有一小段治安不好。

低着头梁鳕目不斜视,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想着,她肯定是疯了,还有这下,可以让住在哈德良区的小子有得意的机会了,也许日后他会拿这个来嘲笑她。

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懊恼着,想着想着,嘴角又悄悄扬起,他们说小别胜新婚。

等站在温礼安所在修车厂门前时,梁鳕想起来才觉得后怕,晚上十一点,途径毒贩们的据点,就为了温礼安。

这样的傻事干一次就够了,梁鳕在心里碎碎念着。

光顾着心里碎碎念以至于在面对修车厂工作人员询问她时,“请转告温礼安,他哥哥的女朋友有事情要找他。”

小会时间过去,来了一个人,年纪大约在三十岁左右的瘦高个男人。

瘦高个男人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印有老鹰图案的t恤,这件t恤梁鳕认得连同t恤主人她也认得,那是前几天在拉斯维加斯馆门口接走温礼安的骑手。

瘦高个男人自称温礼安的工作搭档,名字叫唐尼,唐尼.让。

梁鳕被瘦高个男人带到类似于工作室的房间里,临走时和她保证温礼安会在十二点之前出现。

距离十二点还有近一个小时时间,沙发很舒适,头靠在沙发背上。

半梦半醒间门声响起,落于眼帘处的灯光被阴影所遮挡,睁开眼睛第一时间梁鳕就看到了那双半旧的耐克鞋。

那声“温礼安”还没叫出来。

倒是他先开口了:“起来。”

皱眉,梁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温礼安的语气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惊喜成份,不是应该高兴吗?

她都主动送上门来了,还有没好语气的人应该是她,是她!温礼安现在可是跳票的人。

还没等她发脾气,倒是他先发起了脾气来:“梁鳕,起来。”

梁鳕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温……”

头一凉,帽子被摘落了下来,刚洗过的头发随着帽子的离开,狂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