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莎,希腊语译意为:收获。

关于“特蕾莎”这个名字以一种迅不及防的姿态在天使城蔓延,哈德良区的小巷“特蕾莎”这个名字更是无处不在。

哈德良区的孩子们从一睁开眼睛嘴里就念叨“特蕾莎公主”。

“特蕾莎公主会给我们带来牛奶面包。”“特蕾莎公主会给我们球鞋还有课本。”“我们明年就可以有教室了,这是特蕾莎公主送给我们的新年礼物。”“因为特蕾莎公主我们将和马尼拉的孩子们一样享受到先进的医疗服务。”等等等类似这样的话题成为天使城孩子们的讨论热点,语气极具亲昵。

期间,一旦有人问你们认识那位特蕾莎公主吗?

“怎么不认识,特蕾莎是瑞典公主。”孩子们语气骄傲。

“然后?”

没有然后,孩子们只知道特蕾莎公主来自瑞典。

孩子们只通过电视报道得知特蕾莎公主曾经到过菲律宾,现在还在不在菲律宾孩子们也不得而知,甚至于孩子们连特蕾莎公主的长相都不知道。

关于特蕾莎公主的长相不仅孩子们不知道,西方媒体不知道,甚至于瑞典民众也不知道。

瑞典民众只知道特蕾莎公主对于瑞典皇室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提起特蕾莎公主他们会发自内心微笑“她是第三位以公主身份站在欧洲青少年年马术锦标赛的领奖台上。”

说完,他们会指着公园的残疾人座椅语气骄傲“那是特蕾莎公主专门提供给肌肉萎缩症患者,让他们能享受到和普通人一样的公共福利。”

夺得欧洲青少年马术锦标赛奖牌、加上公园无处不在的白色残疾人长椅,这两样已经足够瑞典民众展开双手去拥抱去爱戴。

至于特蕾莎公主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特蕾莎公主的长相似乎是瑞典皇室致力保护的。

瑞典皇室官网,特蕾莎公主的个人网站只贴出她一张她骑马的远景照片,照片还是三年前拍的,三年前的特蕾莎公主十五岁,穿着骑士服,坐在马背上,亭亭玉立。

每逢圣诞新年这位特蕾莎公主都通过自己个人网站向瑞典人传达节日祝福。

至此,再无这位特蕾莎公主的任何报道。

在特蕾莎公主十八岁这年,关于她的一些报道才逐渐多了起来。

上个月,瑞典各大主流媒体宣称他们收到瑞典皇室的请柬,将以嘉宾的身份参加新年音乐会,在这些嘉宾中不乏多名诺贝尔得奖者,新年音乐会结束,特蕾莎公主将向瑞典民众发表新年演讲,瑞典多家电视台将会对演讲进行直播。

此举被外界解读为特蕾莎公主的处.女秀。

良好的声誉、健康的生活作风、低调的行为让一些学者预测,这位特蕾莎公主在个人秀后会一炮走红。

针对近日特蕾莎公主对菲律宾南部城市的支援,更多人认为那是她在为自己的处.女秀造势,此类造势一般都是风声大一点小,从开始偶尔为之到最后的不了了之。

菲律宾人并没有把媒体们报道的医疗队,几十吨物资等等等放在心里,而天使城大部分人最开始相信这些报道的也只有孩子们了。

但很快,随着医疗队的到来,天使城的人半信半疑了起来。

来了医疗队之后又来了环评小组,这下天使城沸腾了。

这个周五下午,继医疗车队和环评车队开进天使城后,又来了道路施工队。

道路施工队的到来就意味着将有大批物质被运送进来。

这个周五下午,梁鳕在海鲜餐馆打小时工。

距离她下班还有一个多钟头,海鲜餐馆老板骂骂咧咧勒令伙计关门,因为海鲜馆位置就位于通往天使城必经之路,他被政府官员告知门口的广告牌乃至摊位需要拆迁一部分为物资的到来让路。

海鲜餐馆老板以梁鳕没有达到一小时标准拒付工资,讨论无果后梁鳕垂头丧气前往哈德良区,梁姝这两天闹风湿躺在家里。

远远地,通往哈德区的旧桥路口停着一辆车,那辆车梁鳕并不陌生,站在一边,看着自己妈妈从车上下来。

梁女士一手提着纸袋,一手和车里的人挥手。

等到那辆车开走,梁鳕追上梁姝,一把从她手中夺下纸袋,纸袋狠狠丢到地上。

她就知道,梁姝不会这么好说话,她就知道黎以伦在梁姝心里已经变成不错的聚宝盆,打一个电话就可以心想事成。

“妈妈!”手往着车离去的方向一挥,“别做梦了,我和黎以伦不可能,你从黎以伦那里拿到的好处一切和我无关。”

梁姝没有做出任何应答,表情淡淡的,目光落在被梁鳕丢在地上的纸袋上。

薄薄的纸袋四分五裂,从裂口处可以看到瓶瓶罐罐,那瓶瓶罐罐一看就是来自于梁姝经常光顾的跌打药馆。

跌打药馆也兜买风湿止痛油精,三瓶现如今已经被摔碎了两瓶。

如漏气的气球,脚往后退,背靠在香蕉树上,垂着头叫了声妈妈。

梁姝把被摔坏的精油重新放好,看了她一眼,表情也不怎么生气,说“我和黎先生是在回来路上遇到的,他说顺路,当时我不好拒绝。”

靠在香蕉树上,目送着梁姝的背影被大堆垃圾山所掩盖,沿着垃圾山是整片锈迹斑斑的铁皮屋顶。

是夜,梁鳕在给窗台上的花浇水。

昨天,她在集市里买了花盆,给花盆装上泥,把之前温礼安给她的太阳花种子放进泥土里。

浇完水,梁鳕就呆站在窗前。

如果不是那键盘声,她都以为屋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在了,今晚温礼安带回来一台笔记本电脑,再之后他似乎就进入自我封闭状态。

“温礼安,它从哪里来的?”“……”“学徒,你在干什么?”“……”“温礼安,你要喝水吗?”“……”“上次我买的咖啡还有,要不我给你泡咖啡。”“……”

还再想说什么,冷不防地,他抬起头来——

那一眼直接让她闭上了嘴,垂下眼睛转身,键盘声又啪啪响起,她来到窗前给花浇水。

也不知道在窗前呆站了多久,那个声音在叫着她“梁鳕。”没有应答,“噘嘴鱼。”也不生气。

直到他把她打横抱起,拳头才毫不客气地往着他身上。

这个混蛋怎么能无视她的好意,这个混蛋他怎么能任凭她在窗前发呆那么久,要知道她因为梁姝的事情心里难受得很。

还有,这个混蛋,即使从键盘里打出各种各样的公式把她看得云里雾里,可这也不能成为他神气的理由。

隐隐约约中,最近梁鳕老是有种住哈德良区的小子要辉煌腾达的预感。

几天前,梁鳕在学校图书馆的一本军事杂志看到了那个叫唐尼的人,这个叫做唐尼的人来头可不小,抛开他是舰艇工程师的身份不说,其父亲的成就更是不容小视,曾经以指挥官的身份参与海湾战争,结束海湾战争之后又被特派往阿富汗。

这样的人和温礼安成为搭档,这听起来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