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声音极冷。

“你脸色不大好,我给你倒杯热水,喝完水再走。”薛贺柔声说着。

冷冷的声音骤然转为愤怒:“我没有脸色不好!!”

呃……她此时的愤怒来源于他说她脸色不好吗?

“莉莉丝,”轻唤她的名字,不管声音冷淡还是愤怒,眼前的女人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软软倒下的脆弱,“身体不舒服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脸色不好?身体不舒服?”她往后倒退半步,手在包里模式着,目光落在他脸上,“薛贺,你要自以为是到什么时候?你不仅喜欢自以为是,你喋喋不休时比梁女士还招烦。”

下一秒,她手里变戏法的多了一样东西,乍看还以为是哪家奢侈品公司推出的装饰,其实,那是一把女式□□,那把女式枪的枪口正对准他。

一字一句:“我再次强调,我没有脸色不好,我也没有身体不舒服。”

不请自来的莉莉丝走了,走得很急。

厨房传来了烧焦味,丢下煮了一半的饭,甚至于拿枪威胁他快让开的女人匆匆忙忙离开是为那般?

冲着那样的离开方式,薛贺觉得一旦那位莉莉丝小姐以后要是在出现他会报警。

接下来一个礼拜里,薛贺继续在家里当无业游民,值得庆幸地是,校庆音乐剧改编得十分顺利。

楼下女子柔道馆那位委内瑞拉小伙子找到了周末约会对象,薛贺想他也许可以尝试到沙滩去碰碰运气。

周末,薛贺顺利和一名南美姑娘搭上话。

南美姑娘是一名护士,用完晚餐他们一起去了酒吧,整个晚上南美姑娘大多数都在谈论在他们医院住了五天的特殊病患——温礼安。

温礼安上个周末住进他们医院,她说她见过温礼安一次,虽然距离有点远,但距离并没有阻挡安吉拉的英俊程度。

之后南美姑娘以一种神神秘秘又极其确信的语气告诉薛贺,温礼安有女人,在温礼安住院期间这女人就陪在他身边,而且似乎还是脾气不大好的女人,因为从温礼安病房里数次传出争执声。

脾气不大好的女人?

但当薛贺问她温礼安的女人长什么样时,南美姑娘一呆,再之后支支吾吾说出她是从自己从事高级护理的同事口中得知的,而这名高级护工又是从级别比她高的医护部人员口中所得知关于出现在温礼安病房的女人讯息。

薛贺和南美姑娘离开酒吧时已经是晚间十点左右。

上完最后一节楼梯,薛贺就看到蹲在天台角落里的那抹身影,黑乎乎的一团。

手机屏幕往着那个方向,在微弱的幽光里,那张脸一如既往白得如夜间生物,黑漆漆的眼睛正瞅着他,也不说话。

这还是薛贺第一次在这样晚的时间点看到不请自来的莉莉丝出现在他家门口,而且也早过了做饭时间。

不请自来的莉莉丝应该庆幸这个时间点处理此类事件的治安警察下班了。

没去理会角落的那抹人影,薛贺打开门。

和往常一样在十一点上床睡觉,在上床睡觉前出于好奇薛贺把眼睛凑到猫眼孔处,那抹身影还卷缩在那里。

那位r用户的男人不要她了吗?所以她又想到他了?耸肩,他这里可不是失足妇女收容所。

十一点,薛贺上床睡觉。

和薛贺房间一墙之隔是通往市区处的楼梯,在安静的夜里谁上楼梯了谁下楼梯了一清二楚,薛贺一直没有听到下楼梯的声音。

目光往着墙上,已经临近午夜时分。

不远处有一座清真寺,清真寺设有午夜报时钟声。

当清真寺的午夜钟声传来时,薛贺打开门,让他整整纠结了一个钟头的女人此时正在呼呼大睡。

手点在她额头上,发力。

砰——的一声。

女人的后脑勺结结实实磕在水泥围墙上,说实在的,那声声响听在薛贺耳朵里还是十分悦耳的,疼了吧?会疼最好。

吃疼的女人声音带着浓浓睡意,一开口就叱喝:“你疯了么?温……”一个海潮过来,海潮声响盖过女人剩下的声音。

海潮褪去,周遭安静成一片。

“回你家睡!”他冷冷和那女人说。

“我不!”

“不”是吗?

于是他又和她说,不然你给你男人打电话让他把你接走。

沉默——又有潮声响起,一轮满月一半挂天空上,一半隐于大西洋海面处。

“不走吗?”他问她。

沉默——

对于眼前这个女人薛贺忽然失去了所有耐心,刚想站起来,冷不防地她扯住他的睡衣衣袖。

扯着她的衣袖,用极低的声音述说着:他不是我男人。

这个话题也无聊,想去摆脱那拽住他衣袖的手,那拽住他衣袖的手和她的脸色一样,脆弱、了无生趣。

薛贺没再动。

低低的述说宛如在告解:“给了一个女人可以买下这个世界任何有价码商品的权限就是爱吗?不是的。”

她低着头,伴随着她的述说,两滴晶莹的液体如那断了线的珍珠,刹那间变成落在水泥地上的水印。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低声说了一句“进来吧。”

毫无反应。

再叹一口气,在一望无际银色月光的冲击下,弯腰,不给任何拒绝的机会,一把抱起她,抱住他往那扇打开的门。

“给了一个女人可以买下这个世界任何有价码商品的权限就是爱吗?不是的。”

是的,这话对极了。

然而,数个钟头之后,那扇门打开时,门口站着一名不速之客。

值得庆幸地是,当这位不速之客出现在他门口时正值凌晨时间。

不然,他家天台肯定会塞不下人,单是楼下柔道馆的那群姑娘们就足以占据天台四分之三面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