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吧出来的王远稍微的放松了一些,他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直接来请求威尔士亲王担当旗舰,这种事情并不需要他亲自通知,更何况就算他不说威尔士亲王也会向他提出统帅舰队的请求。现在他来这里和威尔士聊天更多的是为了亲自看一下威尔士亲王的状况,她的身体健康是王远更加关心的事情。还好,现在至少目前看上去威尔士亲王的状况并不算差,这次的战斗她应该还能够撑过去,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还能够撑到什么时候。

“提督,来这里找威尔士的吗?”一道温柔的声音在王远的身后响起,王远回头一看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金发御姐。

“是仁慈啊!”在看清了来人之后王远声音明显的轻快了起来。如果说王远是所有舰娘的精神支柱的话,那么仁慈和安慰这两姐妹便是整个港区舰娘们身体健康上的保障,因此这两姐妹在港区内是最受人尊敬的,在这方面就算是王远都比不过她们。

“正好你也来了,我想知道威尔士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这很重要。”听到了王远的问题之后仁慈看了一下周围,在发现并没有什么人之后她才小声的用只有她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他现在的情况并不算多好,深海的力量对她的侵蚀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的多,我尽力帮她抵御着这股力量的侵蚀,但是成果并不理想,或者说收效甚微,毕竟她的情况远比另外几位舰娘更加的严重,除非她肯把她的四肢摘除,否则没有办法阻止深海的侵蚀,死亡只是时间问题!”仁慈并没有隐瞒什么。

仁慈的话让王远原本稍稍放下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他知道威尔士亲王的性格,从她当初宁可接受深海的力量也要坚持战斗就知道,让她折断自己的四肢去接受人的照顾还不如给她一个痛快,这样她或许会高兴一点。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仁慈,你可是医术最好的!”王远的声音中不由的带上了一点绝望,他和威尔士亲王相处了快十年了,自己刚成为提督没有多久的时候她就陪伴在了自己的身边,他们互相帮助着度过了最危险的岁月,两人之间早就无法分割开来了!

看着自家提督眼中泛出的悲伤和绝望,仁慈也不由的伤心了起来,但是作为医生的她却不得不说出那悲伤的实情:“没办法,提督,只要威尔士还在使用深海的力量,那她迟早有一天会步入毁灭的,我并没有办法阻止这一进程。”

仁慈的话彻底的粉碎了王远的侥幸心理和那残存的希望,他的心被直接撕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他固然希望威尔士可以放弃战斗安安稳稳的陪着他,就算是以那副模样他也不会在意,他与她那经过生与死千锤百炼的感情依旧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但是王远不能这么做,他不能无视威尔士的骄傲,那是她的荣光,哪怕是死也只能够伫立在战场上的不可磨灭的骄傲与荣光。

“那样的话拜托你尽量为她延续下去吧,仁慈,她是不会放弃战斗的,她可是威尔士亲王!”虽然心如刀绞,但是王远却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甚至他还要亲手将威尔士送向战场,这是她的选择,也是王远最后所能为她做的事情。

看着王远那有些落魄的身影渐渐的远去,仁慈也不由的伤心起来,纵然她的医术可以说是举世无双,但是病人自己不断的饮毒却让她束手无策。

“啊,真是讨厌啊,这样让我想走都有些舍不得离开了啊!”在仁慈的身后,威尔士靠在酒吧的门框上晃动着自己手上的酒杯。

对于威尔士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仁慈丝毫的不惊讶,她带着一丝悲伤的询问威尔士:“这样真的好吗?他真的很伤心,这样对他而言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威尔士突然捏碎了手中的酒杯,赤红色的酒液洒落在了那只钢铁制成的手上,仿佛是染上了大蓬的鲜血,黑色与赤红色组成了一颗被伤的千疮百孔的铁之心。

“那样的姿态,那样的软弱,不是我,也不会是我!就算他不在意那也不行!”似乎是想到自己的那样整天仰躺在病床上只能够依靠他人存活下去的姿态,威尔士的情绪开始变得激动了起来,“我想在他的心中留下的是威尔士亲王,那个傲视天下的威尔士亲王,而不是苟延残喘的一个废人!”

看着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渐渐开始散发出妖异的紫色的威尔士亲王,仁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一道白光渐渐的出现在她的手上,这道白光笼罩了威尔士,在这道白光之下,原本情绪激动的威尔士亲王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真是给你添麻烦了,看样子我的状况确实不怎么样了,竟然这就有些控制不住了!”恢复了正常的威尔士甩了甩自己沾满了酒液的手,略带歉意的对着仁慈说道。

仁慈并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办法说服自己面前的这位舰娘,她们都有自己的骄傲,如果换作是她的话也不一定会用那种样子活下去,唯一可怜的就是提督了吧,那种亲手将自己的爱人送上战场的感觉已经够难受了,现在还要亲眼看着自己的爱走向死亡,自己却连阻止这种事情发生都做不到,那种感觉就算是呆在地狱也没有这么难受吧!

在威尔士说完之后便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寂,两个人都需要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有些事情对她们来说并不是可以就这么扔到脑后的。

“在出发之前为我来一次治疗吧,我可不想在战场上面发疯,毕竟我可还要担任这一次战斗的旗舰。”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威尔士突然对着仁慈说道。

看着威尔士的眼睛,仁慈过了一段时间才开口道:“好吧,我知道了,但是你现在的情况是在是太严重了,这次我不知道能支撑多久。”她是仁慈,她没有办法拒绝病人的要求,哪怕明知道这是在引鸩止渴。

“只要可以撑过这一次的战斗就可以了,我的要求并不算高。”丝毫没有在乎自己还能活多长时间,威尔士亲王更加在乎自己能不能为自己的提督带来胜利。

仁慈和威尔士就这么走向了黑暗,留在原地的是一摊赤红色的液体以及一个破碎的酒杯,就这么静静的呆在这里,见证了刚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