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箐箐也不知怎的,只觉胯下坐骑忽的暴躁起来,长鸣一声,竟然把她给甩脱了出去!

“唔!”一声闷响,她结结实实的摔倒了地上,饶是冬日衣服厚实,也震得她胸肺疼痛。

“少夫人!”采芹一声惊叫,连忙勒紧缰绳,快速下马朝她跑过来。

叶箐箐趴在地上好半晌没有起身,缓过劲儿才抬起头,便见自己的坐骑撒丫子跑远了去。

真是见鬼了……虽说她不敢自称骑术精湛,但也不至于这么丢人的被甩出去吧?

“少夫人,你没事吧!”采芹伸手扶起她,很是焦急地问道:“摔着哪了?”

“呼……还、还好,”叶箐箐揉了揉胸口,应该没有内伤啥的吧,尝试着站起来,却感觉左腿一阵钻心的疼!“嘶!似乎崴到脚了……”

“先坐着吧。”采芹眉头紧皱,这大晚上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扭了脚可怎么办?“咱们还回田心村吗?”

叶箐箐抬头看了看采芹的马,两人同乘一骑并非难事,便道:“还是去田心村。”她们突然人不见了,天亮后娘亲和哥哥该担心了。

“可是少夫人扭伤了……”

“没事的,村里有个跛脚大叔,会点医术,这么点扭伤随便搽搽药酒就好了。”叶箐箐浑不在意的单脚独立,一跳一跳的。

采芹看了她好半晌,无奈叹气道:“少夫人执意如此,我也不拦你。”

只是回头定要去二少爷跟前告状,都说夜路难走,偏要为了只貂儿贸然行事,如今摔伤了居然还不肯回城,田心村明日一早打发个小伙计去通传一声便是,何须她亲自回去?少夫人有时候就是太逞强了,须得二少爷管管不可……

采芹心里的小算盘叶箐箐不得而知,两人牵着马正准备往上爬,一阵风吹过,静悄悄的路上忽然隐隐传来马蹄声。

‘嘀嗒嘀嗒’的,叶箐箐回头望去,奇道:“不会是我的马儿良心发现又跑回来了吧?”

“会么?”采芹才不相信,她心里惴惴地:“咱们小心些吧,往旁边躲躲。”

这半路上廖无人烟,又是大晚上,她们两个姑娘家,想想就是不妥。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紧凑,料想来人也是看着路上无人,放飞自我策马疾驰呢。

可别半路翻车才好……叶箐箐心不在焉地想着,方才她也是骑得很快,幸亏摔的姿势正确,没有扭着脖子闪到腰啥的。

“来了。”采芹低声道。

一道黑糊糊的人影迎面而来,糅合着两旁树影,看不真切。

原以为对方也该看不清路旁的她们才是,毕竟骑得这么快哪会有闲心注意周遭呢,谁知那人却突然问了一声:“谁在那里?”

叶箐箐两人心头微跳,眼睁睁看着他勒马停下,朝着她们走来。

怎么听着声音有点耳熟呢?叶箐箐仔细瞧了瞧他的身影,“高峰?”

那人一愣,脱口而出:“叶箐箐!”

双方一走近,立马看个真切,可不就是高峰嘛!

“大晚上你怎么在这?”

“你们在这干嘛呢!”

两人几乎同时问道,虽然话语不同,但意思是一样的。

高峰告诉叶箐箐,吃晚饭那会儿赵氏突然腹部绞痛难耐,去找了村里的赤脚大夫,诊脉之后束手无策,让他快快把人送进城里诊治。

当时情况紧急,马车显然不够快,总不能一路上忍着疼痛半个时辰,于是高峰和周老汉二人骑马带着赵氏进城。

通常家里有条件的,都会养上一两匹马,以备不时之需,此时不就派上用场了。进城后赵氏得到及时的诊治,大夫给针灸镇住疼痛,再熬药喝下才安稳下来。

夜色已晚,病人不宜来回奔波,于是他们便在城中住下,明日一早再回上河村。而高峰此趟单独回去,是想回去套上马车,赵氏的病来得突然,大冷天的骑马太受罪了。

原本周老汉劝他天亮后再回去赶马车,但是他觉得那样一来一回太久了,家里的事都没人管着,所以这才连夜回家,明日一早赶着马车进城接人,便能省下一趟时间。

“赵伯母没事了吧?”叶箐箐问道。

“我走之时她已经睡下了,”高峰冲着她上下打量一眼:“倒是你,黑灯瞎火的出来当夜游神呢?”

叶箐箐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就只许你家有急事不成?”谁还没个突发状况啊。

待说到她被马儿给甩下来,摔伤了腿坐骑也跑掉时,高峰又是一阵冷嘲热讽:“不善骑术还喜欢夜间出来,好好坐马车不行?非要把自个儿摔残了,给你家小丫鬟添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