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均离对这门婚事有多不喜,从褚府送来的聘礼,还有褚相府下人的态度便知道了。

不说褚均离不满,便是其他人都觉得傅府欺人太甚!

可是谁又敢说一个不是呢?傅将军保家卫国,征战沙场,流过多少血?如今不过是为了自己女儿的婚事争取了一下,有什么不对呢?

只可惜,对方是京都女儿都思慕的对象,是众人眼里高不可攀,冷峻清雅的褚相罢了!

墨砚这话一出,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什么偶然风寒,不便前来迎亲,不过是不愿罢了。褚均离能答应迎娶,已经是最大的妥协,何求他还面面俱到,亲自迎娶?傅三的福气未免太大了一些。

封玦听墨砚这么说,手指一动,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可是之前郁闷的心竟是有几分舒顺。

封玦告诫自己,这样是不对的,身边的人是自己的三姐姐,傅家对她恩重如山,她应该努力让傅家人过的好才对,哪里能这么幸灾乐祸呢?

却听傅康冀道:“无碍,相爷身子要紧,有劳墨将军!”

封玦盖着盖头,虽然看不见,却能听到身边人被人扶着,缓缓下了台阶,上了喜轿。

“起!”随着喜娘的喊声,乐队瞬间吹打起来,封玦能想象这是何等热闹喜庆。

以云华和褚均离的性子,不来迎亲,封玦早就能预料到,可是花靳落不来迎亲,这倒是让封玦有些奇怪。

“小仙子!”手指突然被人握着,封玦不用猜,就知道拉着他手的人是谁!

“二哥!”她唤了一声。

“怎么突然之间,你们都出嫁了呢?以后都是别人家的人了!”

封玦没忍住扯了扯唇角,道:“不管嫁给谁,二哥都是我的二哥!”

“说好了,你要经常回府瞧瞧二哥!”

傅承潇瘪嘴,心头多少有些落寞,这会儿,傅康冀嗔了一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里有经常回府的道理?”

说完,傅康冀对封玦道:“好了,别误了吉时,快上轿吧!”

封玦朝傅康冀微微一拜,道:“多谢爹爹,女儿走了!”

封玦被俞芳扶着上了轿子,轿起,乐响,耳边全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她伸手扯下盖头,脸上早已没了那骇人的胎记!

因为今日是大喜之日,俞芳给封玦画了姣好的妆容,饱满的额上贴了红色花钿,眼角扫了红色胭脂,为本就亮如星辉的眸子徒增几分媚态,唇脂轻点,红艳光泽,妩媚艳丽,极美,极魅。

她自不知自己容颜倾城,掀开一点车窗帘,见这马车正是去花府的路上,前面不远处便是一座供水桥,对面街上,一顶喜轿迎面而来。

见是苏府的喜轿,封玦唇边浮出一抹笑意。

摘下头上的凤冠,放在一边,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放在了座椅之上。

靳落,对不起,我后悔了!

这时,俞芳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姑娘坐稳了,要上桥了!”

“嗯!”

封玦应了之后,轿子便往后倾斜了一下,轿夫步步走上供水桥。

走到正中央之时,前面苏府花轿迎面而来,两队人马瞬间拥在桥中心,桥很宽,两队人马顺利通过不是难事。可是,就在两队迎亲礼队相互错让通过时,募得起了一阵大风,那风大到将花轿都吹了倾斜起来,花府的花轿瞬间朝前靠了过去,压在了苏府的花轿之上。

花轿一斜,前面抬轿的人一个不稳,身子便低了下去,封玦趁此,将盖头往身上头上一盖,便从轿子里面飞了出去,与苏府喜轿里的姑娘瞬间滚做一团。

“姑娘?”傅家还有苏府送亲的丫鬟婢子忙上前相扶,却因为人多,摔做一团!

“保护新娘,保护新娘!”

“哎呀!”

新娘子被挤来挤去,连连轻唤。封玦趁乱,立即从地上捡起喜帕盖在脸上。

不过,她却早已将两人的喜帕偷换。

众人好不容易将骄子扶正,俞芳力排众难,将封玦从地上扶起,打量了一下封玦头上的盖头,道:“这是鸳鸯戏水盖头,不是我家姑娘!”

封玦默不作声,朝俞芳福了福身。

俞芳回礼后连忙将另一个姑娘扶了起来,俞芳理了理姑娘的喜服,见上面的刺绣是她的手艺,头上的盖头也是她绣的龙凤呈祥,笑道:“四姑娘没事吧?”

那姑娘竟是摇了摇头,娇娇的道:“无碍!”

见姑娘回应,俞芳这才扶着封玦上轿。

而封玦,便由苏府的丫鬟服了上了苏府的花轿!

两顶花轿在前面的分叉口朝东西而去,俞芳扶着骄子走的稳健,在到花府还有两条街时,前面突然遇到东宫的人。

八抬大轿红纱飘飘,骄身用金片银线贴着龙凤图腾,极为尊贵奢华。

为首一太监见前面的花轿缓缓而来,突然抬手,道:“来人,迎太子妃入宫。”

“是!”三五个宫娥领命,竟是超花家的骄子而去,俞芳大惊,忙上前道:“忠义候府家奴俞芳给贵人行礼!”

为首的太监押着嗓子道:“是个懂事的,今儿是太子爷大喜日子,姑姑且退下,等下咱俩自会发了喜钱,让大家同乐。”

俞芳不肯让步,跪地道:“恕奴婢无礼,花家还等着新娘拜堂,还请公公行个方便。”

太监面色一变,似发了怒:“咱家奉皇后懿旨,请太子妃娘娘。不巧的是,花家的喜骄之中正好是太子妃娘娘,还请忠义候府行个方便。”

说完,直接派人抢人。

俞芳哪里见过还有人明着抢人的道理?

她奉了侯爷的命令让喜轿走小路,避开人群。

没想到却遇到东宫抢人,竟是连个主持公道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