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她的痛苦,那么,他势必也不会凭借自己的意愿,让她痛苦。

褚均离的话,让封玦心中一刺,痛如刀搅,她任由褚均离抱着自己,似乎很贪恋这一抹温存,默了一会儿,她才开口道:“褚均离,最让我为难的,是你,我的骄傲与自尊,你不可践踏。”

“在我还爱着你,想要与你过一辈子的时候,你将我推开,将我抛弃,如今,如你所愿,我不再奢求你的爱,你还在挽留什么呢?”

她以前计划着,齐盛帝一死,云琰落败,封世子便找个机会暴毙,从那以后,她便以傅宁的身份,在傅家和夫家的庇佑下,一辈子做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子。

若是她没有动情,自然是好,就算自己的夫君三妻四妾,她都没有什么怨言,只需单独给她辟一间院子,让她了此残生便可。

可是,事与愿违,她动了情,爱上了这个男人。然而,满腹秘密的她势必不会得到夫君的信任和认可,连信任都没有,哪里会得到夫君的爱与在乎?

所以,不怪褚均离对她的无情,怪只怪她自己不该动情!

避免自己陷入更深,封玦不想再留在褚均离身边,分离会淡化一切,时间会冲淡一切。

只要快离开,她会重新开始,他也会活的更好。

在我还爱着你,想要与你过一辈子的时候,你将我推开,将我抛弃,如今,如你所愿,我不再奢求你的爱,你还在挽留什么呢?

封玦的这句话好像朔风寒刀,将他的血肉一寸寸剖开,淋漓的鲜血好像血色残阳,铺天盖地般的掩盖了他的视线,漫无边际痛在胸腔间荡开,似乎要将他全部的意思吞噬。

褚均离觉得好像有人残忍的将他的心剜走,只剩下一具没有希望的躯壳被那剜心之痛折磨着。

原来,他爱着她的时候,她也倾慕于他。

在他为她是男子身份而苦苦挣扎的时候,她也曾因为爱而不得伤怀失落。

褚均离呀褚均离,你何时如此糊涂?

回忆当初的一幕幕,他几乎能感受到她的痛和委屈。

这个女子是何等骄傲,却为了他,曾经竟然做过轻纱遮身献身引诱之事,也曾为他做做过羹汤,彻夜不眠的照顾过他,甚至还不止一次向他表露过心仪。

他扯了扯唇角,道:“若是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我同意你的做法,只要你想清楚,不会后悔,这个孩子可以不要,我立马让沈越来给你一济即不伤身又可立马流掉孩子的药。以后,你想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可是,休书,不可能!”

褚均离如此轻易便妥协,他这是不信她,真的以为她腹中的孩子并非他的骨肉,还是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孩子的存在?

封玦心里募得空了起来,她眼眶也不由自主的蓄满了泪水,手指一抖,微微握成拳头,哑着声音道:“不后悔,永不……后悔!”

褚均离扯了扯唇角,道:“好!”

说完,褚均离喊道:“来人!”

候在外面墨砚推门进来,见屋中两人的情绪似乎都不对,连忙低下头,恭敬道:“相爷?”

“让沈越去熬制一碗堕胎药!”

“什么?”墨砚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褚均离,然后疑惑的看向封玦,见封玦眼眶通红,心里震惊。

夫人怀孕了?相爷却要打掉孩子?相爷为什么要这么做?

本来墨砚还很疑惑,不过,再看到封玦脸上那抹胎记后,他便反应过来。

相爷身份尊贵,就凭这丑八怪哪里配怀相爷的骨血?若是给相爷生下同样的丑八怪,不是给相爷抹黑么?

也是,傅宁若是有了身孕,那也注定留不得这个孩子。

墨砚立即领命:“是!”

“让他务必注意,若是伤害夫人身子半分,提头来见!”

墨砚脚下一抖,差点吓的摔倒在地,几乎是身形一闪,远离褚均离,然后大步离去。

墨砚走后,封玦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她心里也逐渐变得害怕,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小腹,虽然小腹平坦,可是她却能感觉到孩子在里面慢慢长大的感觉,似乎想要珍惜她与这个孩子最后一点的母子情分!

两人相对无话,褚均离的眸光一眨不眨的落在封玦身上,似乎在等封玦回心转意。

封玦却有些期待,褚均离能挽回一下,若是他珍惜这个孩子,她或许会想尽办法,为他生下这个孩子。

可是,他们都失望了,在沈越端着一碗药进来的时候,他们谁都没有妥协。

沈越不敢抬头,他只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在犯罪,不管如何,傅宁腹中的孩子是相爷的骨血,是小主子,怎么能以这种方式就化为血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