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末,东昱皇城,天地早已银装素裹,路上来往行人,无不棉衣毡帽加身。

东临街上,入目皑皑,一眼望去,尽是与天云一色的银白。

突然一匹俊马从远处疾驰而来,一个戎装小将高呼:“八百里加急,闲人让路!”

黑色俊马直接疾驰入宫,全程无阻。

竟是邻国北漠调遣五十万大军南下压境,在大宁百里之外扎营,随时都有攻城的可能。

若是大宁失守,东昱将陷入一片战乱,成为北漠的囊中之物。

当今新皇嘉宣帝连忙召集左右议事。

以褚均离为首的十几人连夜进宫,商议御敌之策。

一文臣道:“皇上,如今天气严寒,大宁更是阴寒湿冷,对北漠来说不是好事,微臣怕他们会速战速决,那个时候,便是立即派兵镇压,也无法快速赶到,何不传书,先让大宁百姓撤回百里,千往豊都,确保百姓的安危?”

“可是这样,势必会造成百姓的恐慌,何况,大宁是封氏藩地,那里的百姓向来只以封氏为尊,便是皇上下旨让其离开大宁,他们也未必会离开!”

“是呀,北漠明摆着早就打了开战的主意,赫连千弋来东昱,却突然消失,如今想来,定是为了刺探军情!”

“极有这个可能!”

文臣武将你一言我一句,议论的很是激烈,秦章是文臣,一直在京都待着,根本不知道前线意味着什么,自然想事情就不能面面俱到!

如今在这东昱皇城,秦章以皇亲之名目空一切,他手里有在傅家多来的兵权,更是有恃无恐,边城八百里加急一来,他完全不放在心上,只听他道:“北漠蛮夷,又有何惧?他若敢来东昱,势必让他有去无回!”

说完,他丝毫不顾龙椅上的云衍,走到殿中,指了一个武将,道:“慕容家世代为将,战功煊赫,势必可以将北漠赶出东昱领土!老夫命令你立即率领三十万大军,连夜兼程,千万大宁支援,务必将北漠蛮夷就地正法!”

这位将军便是慕容蒲,已经年过六旬,鬓发已经衰白,曾经傅康冀还在这个将军麾下当过小兵,能力和衷心自然不用多说。

如今国家有难,受命于皇,他自然没有什么推辞的,当即领了命,道:“末将定不负国舅信任!”

云衍眉头皱了皱,他哪里不明白自己这个舅舅为什么要派慕容蒲去。

慕容家世代忠君,在军中极有威信,慕容蒲为了百姓更是看淡生死,二十多年与敌军交手,被敌方的火药炸伤,右耳早已失去了听力,身上也落下了病根,冬日行军,慕容将军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住都是问题,舅舅未免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一些!

云衍看向褚均离,道:“褚爱卿如何看?”

褚均离穿着一件银色狐狸毛的大氅,银色滚边衬得他玉脸极为苍白无色,却更显精致美丽。

他深邃的眸子闪过几丝精光,看向云衍,道:“微臣觉得国舅爷所言极好,可是慕容将军便是连夜兼程,赶到大宁,也许半月有余,何况雪路难行,赶到时,三十万大军也会精疲力竭,敢问,如何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