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个老婆婆探出了头。

她的脸上皱纹横生,留着满头脏兮兮的白发,抬起头的时候,我的心里莫名一紧,只见她的双眼发白,没有一丝光泽。

阿顺小声说:“她是瞎子。”

老婆婆扒拉着木门,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她佝偻着身子,弱不经风的拄着拐杖,一个人住在这荒凉的屋子里十分可怜。

我说明来意:“婆婆,我是警察局的,我们在山下发现了你女儿的尸体,今天来想了解一下你女儿的事情。”

老婆婆听罢脸色苍白,抖动着双手:“你,你们发现她了?”

我说对,向婆婆说明了王寡妇奇怪的死因,询问了下她死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老婆婆一直摇着头,那双眼睛转动着。

在门口聊了半天,也没见她让我们进去的意思,我透过门缝发现她的房间里漆黑一片。她虽然看不见,感知力却十分超人,故意拉上了门,我觉得她这里透露着古怪,说了几句便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问阿顺:“这个婆婆多大了?”

阿顺说:“有一百多岁了吧。”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一百多岁了,身体状况肯定不好了,她又是瞎子,一个人是怎么生活的?”

阿顺回答:“以前王寡妇在的时候照顾她,现在的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

这个婆婆给我的感觉很怪,尤其是那双眼睛,我并不是没有见过瞎子,他们的眼睛往往没有聚焦,空洞,没神,但是这位老婆婆不一样,她的眼睛里全是眼白,就好像一直在翻白眼。

快晚上的时候,我一个人悄悄摸出来,再次跑到了老婆婆家门前,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门前的那只大白鹅死死盯着我,也是翻着白眼。

不一会,老婆婆从房间里走出来了,她拄着拐杖步履蹒跚,费了好大劲才走出门外,我在她身后悄悄跟着,想要看一下她到底要干嘛。

老婆婆本来走的很慢,一眨眼功夫健步如飞,就连我也跟不上了,我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仔细看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秋天的落叶纷飞,在我身边盘旋着,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寒颤,正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那些落叶组合成了一个小人,它指着前面,示意让我跟着他。

我只想快点找到老婆婆,便鬼使神差的跟着它去了,它仿佛窃喜了声,走的十分欢快,我有些心惊胆颤了,走了一段距离,越发得不对,它带着我的方向好像是王寡妇死去的地方。

我停了下来,这时一卷风吹过,它又化成了落叶,瞬间消失无影,我正纳闷这到底是什么玩意,一抬头,看到了远处的老婆婆。

她脱掉了宽大的衣服,全身干枯,真是皮包骨头,远远看着就像一副骨架,她抬起头看着月亮,翻着白眼,眼珠子转动着,不知道要做什么。

在原地呆了片刻,只见她走到河边,一个猛子扎了进去,“呼啦”一声,泛起一声水波,随后没了声响。

我抽了口气,这老婆婆听说她女儿从这里死了,敢情不会跳下去一起去死吧?或者说下去查看情况?

可是她这身子骨,跳进水里还不淹死?不过想到她先前出人意料的表现,隐隐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在树后面等了好大会,见她一直不出来,心中疑惑重重,莫非她真的淹死了?要知道一般人可不能憋气这么久?

我正准备走上前看看情况,水里突然冒出了大量气泡,随着一声哗,水里跃出来一个人。

这人身材妖娆,赤着身子,露着吹弹可破的肌肤,月光下的那张脸让我惊讶的差点叫出来,我快速捂住自己的嘴巴,怔怔的看着她穿上老婆婆的衣服,然后拿着拐杖走远了。

她的面容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正是因为她,我才有了如今悲惨的遭遇,我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她就是王寡妇。

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她什么时候回来了,而且尸体怎么从水面冒了出来,那个老婆婆呢?

我心中疑惑不解,又等了会,见婆婆一直没有出来,便走到溪边,蹲下身看了看,这一看不当紧,水底突然浮出来一张苍白诡异的面孔,我的身体仿佛麻痹了,无法动弹,水中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慢慢的抓住了我的脖子。

我的身体在慢慢下沉,快要窒息了,溪水将我淹没,灌进了我的耳朵,鼻子,嘴里,我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要死了,使劲的蹬着自己的双腿,可惜在水中无法使力。

我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缠着我的双腿,拉着我不断下沉,就在我觉得快要死去的时候,不知为何,我脖子上的那双手松开了,我只感觉一双孔武有力的手把我从水中提了上来,扔到了岸上。

我趴在岸边不断的吐着溪水,干呕起来,阿顺在一旁拍着我的后背,问:“明哥,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跑这里干嘛?”

我吐了口苦水说:“还不是想调查情况。”

虎子在我面前踱着步,一边走一边说:“你要出来怎么不和我们说说,刚才如果不是我及时把你从水里拽出来,恐怕现在你已经被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