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有一片庭院,有一个老旧的摇椅,有人对他招了招手:“来,你过来,有人来接你了!开心吗?”

他从摇椅上爬下来,落地的时候,险些摔倒,却被一双大手给接住了,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成了孩提的样子,着实奇怪。

那接住他的男人蹲了下来,阳光照在他脸上,耀眼得瞧不清楚样子:“孩子,你叫什么?”

我叫什么?一时想不起来,只好摇了摇头,男人笑起来,摸了摸他的脑袋:“那你就叫安明好了,平平安安,日月佑你左右,好不好?”

老老实实点了头,那男人便伸出手来,牵住了他:“安明,跟我回家。”

梦里的那个男人,似乎很熟悉,又似乎很遥远,走着走着,就散了,梦醒了,安明睁开眼,颦眉静了许久。

房间里还是昏暗的,因为拉着窗帘,并不能判断现在的时分,只是猛然间有些分不清楚,那梦里的事情,是真是假。

扭过头去,刚好瞧见一个歪扭的大字,某个女人睡得香甜,明明昨晚闭眼前她还裹着小被子背对着自己,这会儿已经尽情舒展着身子,腿毫无意外地又伸到了他的床上,脚丫子露在外边,好不惬意。

睡得像头居。

没有看到她的被子,估摸着是又掉下去了,安明只好将自己的被子盖到了她身上,然后跳下床去,开始了洗漱。

被突然的温暖包裹住的某茵拿鼻子哼唧了几声,并没有醒过来,只觉得鼻尖似乎有点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好好闻,遂又往被子里边拱了拱。

所以安明收拾好自己出来的时候,便已经瞧不见某人的脑袋,本来那微薄的脑容量已经让那个脑袋看起来相当袖珍了,这会儿已经完全缩在了被子里,除了一团呆毛还露在外边,否则真的不晓得里边睡的是个啥。

看了看时间,十二点了,似乎也不能再叫她这般睡着,只是叫醒一个沉睡的人,也不是很容易。

走到床尾将被子掀开一角,只见里头两只脚丫嗖的往上边缩了缩,再掀,继续缩,然后一个用力,直接将整张被子给拽了下去。

殷茵觉得身上刚刚有的温暖突然又不见了,微微的凉意如影随形地跟着她,玛德躲都躲不掉,就很烦。

索性直接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团成了一团。

这回轮到男人傻眼了,任他再怎样,也想不到这女人能将自己团成球,不晓得的还以为这床上躺的是只猫!

想了想,放弃了与她继续拉扯,直接打开了手机音乐,跳动手指,找到,播放。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殷茵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一直温柔地给她片烤鸭的帅哥服务员突然开始了高歌,甚至撕裂了外套挥着刀子要给她表演胸口碎大石,吓得她赶紧往后撤,椅子一歪往后倒去,然后就醒了。

对,醒了。

疯着头发坐起来的殷茵终于明白了奶油服务员突变大刀李逵的原因,某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坐在电脑桌前悠悠看着她:“呦,醒啦?”

“你把音乐关了!”

“为什么?不好听吗?”

“关了!”谁大清早想听这么振奋人心的歌!

“你不懂艺术。”安明并没有动,只是下了个结论。

殷茵有点抓狂:“我没睡好!我要睡觉!你快关了!才几点你就喊人起来!”

“已经十二点了。”

“我又不训练!我不想起来!”

男人并没有理会,只是将音乐又开大了一点:“什么时候洗漱好,什么时候关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