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有些羞赧,也是微笑着说道:“我怕到时候会手忙脚乱的,所以就想着提前收拾了。”

祈云义揽过她的细肩,瞧着她因着忙碌,额前沁出的汗珠,便是抬起手为她拭去,问道:“怎不让底下的人做?”

如意摇了摇头,即使如今身在王府,过着奴仆成群的日子,可平日自己和祈云义一些贴身上的事,如意仍是亲力亲为,压根不习惯去使唤人,更不习惯让人服侍。

“都是咱们两的东西,我自己来就好,不用麻烦别人的。”

听着如意的话,祈云义便是淡淡笑了,“哪里是麻烦。”

“我自己能做的事,总是不好意思让别人替我做,就像吃饭和穿衣,还要别人帮我,那多难为情啊。”如意眼儿弯弯的,唇角禽着清甜的笑窝,看在祈云义眼里,只让他心下一软。

他搂住的如意的腰,将她带到自己怀里,如意看着丈夫温煦的眉眼,也是舒舒服服的将身子靠在他的肩上,问他:“夫君,等咱们去了北境,我跟在你身边,会不会给你添麻烦?旁人......会不会说你?”

祈云义望着如意水灵灵的一双眸子,他的声音温柔且低沉,只缓声道:“不会,没人敢说我。”

说完,祈云义顿了顿,想起父亲,则是淡淡道:“就算说了,我也不会理会。”

如意听着丈夫的话,心里顿觉踏实了,她没有说话,只伸出胳膊环住了丈夫的腰,小声道:“夫君,谢谢你。”

“傻子,和我说什么谢?”祈云义忍俊不禁,伸出手掌轻柔的抚上了如意的发顶。

“谢谢你,不论是在西河村,还是在梁王府,你都没有嫌弃过我。”如意声音很轻,一语言毕,鼻子却是酸了,她抬起头,唇角仍是禽着温柔的笑意,看着祈云义时,眼睛中满是倾慕与爱恋。

祈云义凝视着妻子的眼睛,那股子倾慕与爱恋,他看得清楚,当下,男人微微俯下身,与她低声说了句:“我永远也不会嫌弃你。”

如意眼底有水光闪过,心中却是无限的温暖,在她这般缱绻依恋的目光下,祈云义只觉心间一动,忍不住将她扣向自己,一举夺取了她的唇瓣,深深地吻了下去。

如意慢慢闭上了眼睛,享受着丈夫怜惜的温柔,醉人的甜蜜。

寿康宫。

李太后倚在软塌上,看着前来请安,也为道别的祈云义夫妇,太后心情复杂,她看了一眼规规矩矩的立在丈夫身后的如意,最终,目光落在了孙儿的身上。

“云义。”太后喊了一声孙儿的名字。

“皇祖母。”祈云义声音恭谨。

“你出征在即,皇祖母有几句话,想嘱咐你。”太后声音平稳,看着祈云义站在自己面前,想起他这一路千里迢迢,所要承受的苦楚,心中便是一阵心酸难忍。

“皇祖母请说。”

“皇祖母年纪大了,无法再庇护你,你既没有母舅家襄助,也没有岳丈家帮扶,”说到这,太后顿了顿,她笔直地看着孙儿的眼睛,将喉间的涩意压下,一字字道:“你的路,只能靠你一个人走。”

祈云义看着祖母苍老的面容,念起自己此去不知何时能归,心下也是一阵怅然,他没有说话,只跪在了太后的塌前,哑声道:“还请皇祖母恕孙儿不孝,不能在祖母身边侍奉,孙儿只请祖母放心,孙儿.....会妥善地走好每一步。”

“好,好,好,”太后眼眸微红,干枯的手指握住了孙儿的大手,却是抬起眼向着如意看去,就见她乖乖巧巧的跪在丈夫身后,这一次,当如意刚进寿康宫,太后便是瞧了出来,这个孩子用心学习了宫中的礼仪,举止间虽仍有些小家子气,可站在回归了亲王身份的祈云义身边,终究不似头一次进宫那般格格不入。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哀家希望,你不会后悔。”太后从如意身上收回了目光,与祈云义近乎语重心长般开口。

祈云义心中了然,他紧握住祖母的双手,望着太后的眼睛,低声道:“孙儿不悔。”

太后闻言,并不曾说什么,只在心中叹了口气,她看了孙儿好一会,才道:“哀家不会去送你,哀家就在这寿康宫,等着你凯旋的消息。”

离开寿康宫后,如意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她知道在皇宫中,会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和祈云义,她牢记着嬷嬷的教诲,在宫中不敢多看一眼人,多走一步路,多说一句话。

祈云义回眸,见如意老老实实地跟着自己,也不吭声,他心下好笑,牵过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