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怕是要不了一个月,祈云义便会领兵赶到燕阳关。”

“好!”呼延钊从主位上起身,眸子中精光闪烁,“再让人去打探,定要探清他此次带了多少人马。”

“是,将军。”侍从领命,从帐中退下。

待侍从走后,呼延钊双手负于身后,在帐中缓缓踱着步子,想起即将的大战,男人的眼睛中有嗜血的狂热闪过,似是已经迫不及待。

蓦然,有一双清澈水灵的眸子闯进了脑海,呼延钊脚步一顿,想起了那个荆钗布裙,贞烈纯净的女子。

“这一回,倒不知道你会不会来。”呼延钊自言自语般的开口,说完,他似是自己也觉得可笑,眉宇间浮起几分自嘲之色,摇了摇头,将思绪压下。

夜间,行辕内。

如意赶了一天的路,早已是困倦不堪,这些日子,虽然她待在马车里,一日三餐也都有专人服侍,可漫漫长路仍是折磨的人十分倦怠,时常一天的马车坐下来,如意只觉自己浑身的骨架都要散了般,说不出的难受。

可不论如何辛苦,如意也都是咬着牙忍着,从不曾在丈夫面前吐过一个字,反而因着这份辛苦,更能感怀夫君的不易,倒更是心疼起丈夫,每逢见到祈云义,如意都是微笑着,可她渐渐消瘦憔悴下去的身子,却还是清清楚楚的落在了祈云义眼底。

男人看在眼里,自是心疼不已,这一晚,祈云义要与众人商讨军事,只让如意先睡,当他踏进帐子,就见如意已是抵不过困倦,倚在榻上睡着了。

祈云义脚步轻缓,走至塌前,将自己手中的碗搁下,眼见如意睡的香甜,祈云义不忍吵醒妻子,可瞧着如意消瘦的面庞,却是一叹,终是狠下心,去将如意唤醒。

“小东西,醒一醒。”祈云义声音温和,眉目间漾着的满是温情。

如意在睡梦中听见丈夫的声音,便是睁开了惺忪的睡眸,就见祈云义正含笑看着自己。

“夫君......”如意软声喊了一句,祈云义抱起了她的身子,先是在她的额角亲了亲,而后将汤重新端起,与如意道:“让人特意为你炖的,多喝一点。”

如意并不饿,可是看着那一碗汤,便晓得是丈夫心疼自己,她乖乖的接过碗,这些日子,她也生怕自己身子羸弱,撑不住这般的长途跋涉,每日也都会勉强自己多吃些饭菜,可无奈身子骨却不争气,不论她如何努力加餐食,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却还是瘦了不少。

如意小口小口地喝着汤,直到喝完后才抬起头,她忍着胃里的那股腻意,看着面前的丈夫,却是有些惭愧的开口,小声说了句:“夫君,我又让你担心了。”

“说的什么话。”听出如意的话音中有歉疚之意,祈云义心中不忍,只将她的身子抱在怀里,在自己的膝上坐下。

如意垂下眸子,白皙的手指绞着自己的衣角,有些懊恼,也有些难过的开口:“我也很努力在吃东西了,可就是不长肉,也不知那么多好东西,都被我吃到哪里去了......”

祈云义听了这话便是忍俊不禁起来,他用下颚轻轻蹭了蹭如意的前额,与她道:“傻瓜,长不长肉有什么要紧,我现在就怕你吃不好,睡不好,会生病。”

“不会的,”如意连忙摇头,对着丈夫说道:“我没有那么娇气的。”

祈云义望着如意因着赶路,而憔悴的小脸,念起她之前在嫂嫂手下受了那么多年的苦,一直是吃不饱穿不暖的过日子,嫁给自己后,他虽处处疼爱她,却也不曾让她过上安生的日子,还累的她照顾自己瘫痪在床的外祖母,而后,他身份暴露,先是带着她躲避着京中的杀手,还让她替自己挡了一箭,直到回京后,他却也不能给她一个名分,只能让她这般不被天下承认的跟着自己,到了眼下,仍是要让她随着自己千里奔波,她今年虽已经十七岁了,可骨架却仍是纤细的让人心疼,祈云义抱着她,却如同抱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娃娃似的。

想起这些,祈云义眼瞳暗沉,心中满是愧疚与疼惜,他紧了紧如意的身子,在她耳旁低语了一句,“如意,辛苦你了。”

如意看着他的眼睛,伸出小手轻轻的抚上了丈夫的面容,“我不苦,你每天骑着马,一骑就是半天,你才辛苦。”

祈云义微微笑了,他握住妻子的柔荑,与她低沉着声音说了句:“有你在身边,再苦也不觉着了。”

如意听到这句话,眼睛中便是有亮光闪过,心里更是甜丝丝的,她将身子埋在丈夫怀里,只抿着唇和他说了三个字:“我也是。”

祈云义心头一柔,只轻抚着妻子的发顶,低眸,是她白净无暇的小脸,细腻的肌肤在烛灯下透着柔润的光泽,他看在眼里,便是俯身在她的脸颊处细细亲吻着,如意怕痒,刚要躲开丈夫的嘴唇,却被祈云义的手掌一把拉了回来,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只箍着她动弹不得,如意察觉到丈夫逐渐粗重起来的呼吸,已是心知他要做什么,她有些羞涩,却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推开他,她伸出柔软的胳膊搂住了丈夫的颈,由着他将自己压在榻上,倾力索取。

若是能有一个孩子......如意迷迷糊糊的,望着身上的男子,看着他乌黑的头发,英挺的眉眼,如意心里涌来无限柔情,只期盼着,若是能有一个属于自己和祈云义的孩子,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