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云义一个手势,命侍从停下了步子。

他下了马,来到了车前,掀开帘子,就见如意倚在那里,看见丈夫,小娘子的眼睛顿时一亮,与他问了一句:“夫君,咱们到京师了吗?”

祈云义点了点头,他上了马车,俯身握住了如意的手。

“如意,我会让人先送你进宫,等我将事情办好,我就会进宫接你。”祈云义眼瞳温和,轻声与妻子开口。

如意一听要与丈夫分别,心顿时抽紧了,她如今怀着孩子,一想着要自己进宫,便是对丈夫生出无限的依恋,可她更明白,此时的丈夫定是有要事在身,她再不能跟在他身边。

“夫君你别担心,我会好好的,孩子也会好好的,我们一起等你。”如意忍住眼瞳中的湿意,唇角甚至还竭力扯出了一丝微笑,故作轻快的样子,却更是让祈云义心酸。

他低声叹息,只揽住如意的腰,将她抱在怀里,刚触到丈夫的胸膛,如意的泪水瞬间涌了上来,只用力忍住,分别在即,她不愿让丈夫担心。

如意伸出胳膊环住了丈夫的腰,与他轻声道:“你去忙你自己的事,不要记挂我们,我只求你......只求你不论到什么时候,你都要平平安安的,皇子王爷也好,农夫平民也罢,我都跟着你,一直跟着你........”

如意说到这里便是再说不下去了,她的鼻子酸涩的厉害,眼里也是蓄满了泪水,祈云义捧起她的小脸,看着她这般模样,男人眼底怜意似海,他低头在她的唇角亲了亲,只与她道了三个字:“你放心。”

如意不敢再开口,生怕开口就会露出哭腔,她近乎贪恋般的看着丈夫,即便她出身低微,可也知道丈夫身为皇长子,定是有很多人都容不下他的,他这次回京,还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害他,即便她可以在太后那里养胎,可又怎能放心得下?

若如之前那般,又有人在背地里向着祈云义放暗箭,自己不在他身边,又有谁能替他挡下那一箭?

“夫君.......”如意还想说些什么。

“别怕,”祈云义明白她心中所想,他抚了抚如意的面颊,他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与她定定的开口:“我答应你,我会照顾好自己。”

如意见他明白自己的心思,她心下稍安,只蜷在丈夫的怀里,良久也不曾动一下身子。

楚王府,夜。

屋子里十分安静,主位上坐着一个青年男子,那男子的衣着高贵而精致,胸前绣着四爪金龙,衣袖随意的挽着,露出一截健壮而结实的手臂,与那些因沉溺于酒色而肌肉松弛的王孙公子截然不同。

那男子手中握着一壶酒,自己则是坐在主位闭目养神,修长而有力的手指轻摇着壶口,整个人现出几分随意,隔着半晌,方才会将酒壶扬起,饮上一口。

“王爷,人已经带来了。”有侍从自屋外而来,走至男子身边毕恭毕敬的开口,那男子闻言,缓缓睁开了眼睛,露出了一双锋利的黑眸。

“带进来。”祈云祚开了口,吐出了三个字。

“是。”侍从一个手势,顿时有人将一个丫鬟打扮的人从屋外押了进来。

“王爷......王爷饶命啊......”那丫鬟让人扔在了祈云祚面前,她跪在那里,只匍匐着向着祈云义爬去,她满脸的泪,一面轻泣,一面哀求。

祈云祚扣起了她的下颚,他的眼睛冷到了极点,只居高临下的看着匍匐在自己身边的女子,道:“若本王没记错,你是燕儿的陪嫁丫鬟,是也不是?”

“是.......是.......”那女子浑身都是抖的,犹如筛糠一般,她看着面前高贵而冷厉的男子,好容易才吐出了一句话来:“奴婢冬雪,与秋月姐姐都是打小就跟在小姐身边服侍的。”

“平日里她待你不薄,可你却这样待她!”祈云祚手下下重了力气,一语言必,男人眼里有杀气闪过,一把将冬雪的身子挥在了地上。

“王爷饶命.......”冬雪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又是重新爬了回来,她的手指攥住祈云祚的衣角,哀声祈求:“是贵妃娘娘,是贵妃娘娘让我去偷小姐的信的,奴婢不敢不答应啊王爷,奴婢若不答应,娘娘会杀了奴婢的......”

“杀了你?”祈云祚一记冷笑,他的眸心深冷,只一脚便将冬雪踹开,他盯着她的眼睛,斥道:“贵妃要挟你,你大可来告诉本王,你不过是利欲熏心,为了银子便可背弃自己的主子,燕儿身边留不得你这种不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