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手中捧着一条护腰的垫子,自从那日从连翘口中听说太后病倒了之后,如意心里一直十分记挂,虽然她能感受到太后不是很喜欢她,可如今她住在寿康宫,衣食住行都得太后庇佑,更何况,太后是丈夫的祖母,于情于理,如意都觉得自己身为晚辈,都应该尽一些自己的心意。

是以这几日,如意每日里呆在房中,为太后缝制了一条护腰的垫子,绵软舒适,上了年纪的人用着正合适。

她鼓起勇气让连翘领着自己去了太后的寝宫,进了后殿,连翘便是退了下去,如意透过屏风,就见太后与孙嬷嬷的身影隐隐约约,她刚要出声行礼,就听太后的声音响起:“派人去瞧瞧,云义最近如何了?”

“太后放心,殿下如今虽然人在牢中,可皇上却不曾褫夺他的封号,殿下仍是亲王,量那些狱卒也不敢和殿下做对。”

“话虽如此,哀家还是担心,只怕那郑氏会落井下石。”

“太后放宽心,殿下身边的徐将军,和想王爷也一直都在为殿下奔走,想来再过不久,就可以为殿下洗脱罪名。至于郑氏......”孙嬷嬷说到这,微微叹息,“要说楚王妃腹中的胎儿此番虽是可惜了,可此事到底也是助了殿下一臂之力,郑氏如今消停了不少,就连郑贵妃也是一直躺在病榻上,到现在也没起来。”

太后一记冷哼,“郑氏一族这些年仗着郑贵妃受宠,越发嚣张跋扈,他们家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难道还少?只是可惜了昭盈那孩子,当年......”

太后说到这,心下便是一叹,她并没有说下去,抬起眼睛,便发觉了屏风后的身影,当下,太后脸色一变,喝道:“是谁在那里?”

孙嬷嬷闻言也是一惊,连忙回过身去,就见从屏风后走出来一道虽怀着身孕,却依旧窈窕的身影。

如意攥着腰垫的手不住的颤抖着,她望着榻上的太后,只轻声喊了一声“太后”,竟是连行礼都忘记了。

“你不在偏殿待着,来这里做什么?”太后皱起眉头,有心想要斥个几句,可看着她隆起的肚子,终是将话咽了回去,只道了这么一句。

“我......我不是有意要偷听您和孙嬷嬷说话的,”如意心下惶然,只问道:“夫君他......王爷......王爷被皇上关进牢里了,是吗?”

说到一半,如意看着太后严厉的目光,慌忙改了称呼。

“这不是你要关心的事,你如今唯一要做的,就是将你腹中的孩子好好的生下来。”太后说完,与孙嬷嬷言道:“把她送回去。”

“是,太后。”孙嬷嬷连忙答应着,上前就要去扶如意的身子。

“太后......”如意眼瞳中充满着泪水,她没有走,只向着太后跪了下去,哀求道:“求求您,您让我去看一看王爷,我不会给王爷添麻烦的,求您让我去看一眼......”

“住口!”太后斥道:“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云义此番身陷囹圄,却还不忘求哀家照顾你,你不要不懂规矩,辜负了他这番心意。”

如意闻言,眼底有瞬间的失神,一旁的孙嬷嬷扶起了她的身子,瞧着她清纯中尚且透出几分稚气的小脸,念着她对丈夫的一番心意,也是生出几分不忍之意,只劝道:“夫人不必难过,王爷如今虽在天牢,不过是权宜之计,要不了多久,王爷就可以洗脱罪名,夫人不要担心。”

如意怔怔的,只由着孙嬷嬷将自己带出了太后的寝宫,如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的偏殿,直到孙嬷嬷离开后,她才惊觉自己的手中仍是攥着那护腰的垫子。

如意想起丈夫,只觉得心里难过极了,担心与焦灼只将她的心攥紧,一想着祈云义在牢中受苦,就让她忍不住的想要落泪。

“夫人,四王爷求见。”蓦然,宫女的声音将如意的心神拉了回来,她转过头,就见一道颀长的身影踏步而来,那男子面如冠玉,气宇轩昂,正是祈云飞。

祈云飞刚踏进宫室,就见如意红着一双眼睛,他看着先是一怔,继而拱手行了一礼,喊了一声:“小弟见过大嫂。”

见他像自己行礼,如意慌忙站起了身子,她搁下了手中的腰垫,吸了吸鼻子,对着祈云飞还了一礼。

“大嫂为何哭泣?”齐云飞此番受兄长所托,来此处看望如意,见她眼中带泪,便是问道。

“四王爷.......你......你可以带我去见我夫君吗?”如意眼瞳中水光盈盈,清晰的能映出他的身影,而她的声音又轻又小,透着祈求,只让人不忍心拒绝。

“大嫂......都知道了?”祈云飞问道。

如意说不出话来,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