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摇了摇头,她哪里会怨祈云义,得知他当真来了,看着他实实在在的站在自己面前,如意只觉自己这一生都是值得了,又怎么会舍得怪他将自己丢下。

祈云义的大手轻拍着如意的后背,目光则是向着呼延钊看去,就见呼延钊仍是立在那儿,他的双眸深黑如墨,看着如意义无反顾的奔向祈云义的怀里,呼延钊的眼底有黯然划过,但只一瞬,那抹黯然已是消失的无影无踪,男人粗犷的面容上浮起淡淡的自嘲之色,更多的却还是坦然与磊落。

见祈云义看向自己,呼延钊迎上他的目光,面上却噙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他迈开步子,也不理会身后侍从的劝阻,而是径自向着祈云义夫妇走去。

如意看着他过来,身子仍是倚在丈夫怀里,好似只要祈云义能在自己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祈云义,你这次抗旨来追我,等你回去,你们的皇帝也不会放过你,你不妨......与我一道去漠格吧。”

呼延钊眼眸真挚,声音亦是诚恳的,他看着祈云义的眼睛,缓缓开口。

祈云义闻言,他什么也没说,他的眼神坚定,却是摇了摇头。

呼延钊见状,心下便是一叹,他看了一眼祈云义怀中的如意,直截了当的开口:“不瞒你说,你这媳妇,我当初一眼就瞧上了,这一次,我用燕外六州为聘,从你父皇手中换得了她,本想你碍于皇威,必定不会来此,可你如今来了,”说到这,呼延钊顿了顿,又道:“祈云义,我敬你,你的媳妇,我也还给你,日后,我呼延钊,也再不会觊觎你的女人。”

听着他这一句,如意心口一动,忍不住抬眸向着他看了一眼,就见他神情严肃,语音沉稳,足以让人相信。

如意心里顿时踏实了,她轻轻舒了口气,她知道,呼延钊在漠格也是个鼎鼎有名的人物,就如同祈云义在大祁般,被老百姓奉若神明,这样的人,自然是说一不二的,他既然说放过自己,再不会觊觎旁人的妻子,定会说到做到。

“呼延钊,”祈云义的手仍是揽着如意的腰际,他平视着漠格大将的眼睛,与他一字字开口,“如意是我妻子,不论是违抗圣旨也好,豁出性命也罢,我绝不会让别人带走她。”

说完,祈云义看了一眼呼延钊身后的大军,他心知,以自己身后的侍从,在漠格的大军面前无疑于蜉蝣撼树一般无济于事,单说呼延钊自己,也是武艺高强,与他不相上下,这一回,他其实是抱着必死之心,前来向呼延钊追回妻儿,倒不曾想过,呼延钊竟会与自己说出这番话。

“我知道,”呼延钊点了点头,他看向如意,道:“你媳妇这些日子,也都在等你,她和我说,你不管在哪,也一定都会来接她,哪怕是死,你们一家三口,也都要死到一块。”

说完,呼延钊淡淡笑了,他移开目光,道了句:“在你们两面前,倒弄的我跟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祈云义,你们走吧,咱们就此别过!”

顿了顿,呼延钊又道:“燕外六州我也不要了,那里本就是你们大祁的国土,被咱们占了百年,如今还给你们,就当作......是我送给你们腹中孩儿的贺礼。”

“如意,咱们走。”祈云义扶着妻子的胳膊,与她低声道出了一句话。

说完,祈云义却是察觉到如意有些不对劲儿,如意的身子一动未动,她仍是站在那儿,看着丈夫的眼睛中有惊慌划过。

“如意?”祈云义又是喊了她一声。

“夫君......”如意声音很小,她攥紧了丈夫的手,颤着声道:“我.....我好像流血了......”

祈云义一震,他连忙低下眸子,就见如意的裙子已是让羊水湿了,她破水了。

“夫君,我是不是要生了?”如意第一次怀孩子,对生产之事自是懵懂无知的,她还并没有觉得腹痛,只觉下身不停地涌出温热,她以为是血,并不知道是羊水。

“别怕。”祈云义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稳重的,可心里却也是乱了,如意距产期还有一个月的功夫,此时若要早产,不论对母亲还是对胎儿,都是十分凶险的一件事儿。

“夫君,我肚子......肚子有些疼......”如意没想到宫缩会来的这样快,她毫无防备的轻吟出声,不得不蜷起身子,祈云义见状,已是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他的脸色凝重,声音却十分温和,只不住的安慰:“没事,孩子就要出来了,你别怕,夫君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