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那侍从一脸震惊,道;“莫非.....王爷是为了王妃?”

祁云祚点了点头,他的目光深远,只静静道;“只有登上那一把位子,我才能......保住我想要的人。”

侍从并不明白,可听着祁云祚的话,却也不敢多言,他低下头,只问道;“不知往下心中,可有决断?”

祁云祚微微勾唇,唇角的笑意是清冷的,眼睛里的目光也是冰凉的,他的双手负在身后,只道;“祁云义杀了本王父皇,逼死了本王的母妃,本王,自然要和他好好算算这一笔账。”

听着祁云祚这般说,侍从心里便是明白祁云祚是铁下了心,要进攻京师,他刚欲领命退下,就听祁云祚的声音又是响了起来,他的眼瞳雪亮,与他道;“即刻传书去京师,让沈昭城不论用什么法子,也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从皇后手中将燕儿救下,即便是反了也无妨,本王会连夜动身,要不了多久,本王就会赶到京师。”

“是,王爷。”侍从答应着,行了一礼离开了祁云祚的帐子。

待侍从走后,祁云祚仍是站在那里,想起京师中的沈昭盈,是他心底最深处的牵挂。

京郊。

马车中坐着沈昭盈与秋月主仆。

“小姐,太子殿下这一次......当真是救下了您。”秋月从水壶中倒了一杯,递到了沈昭盈面前,沈昭盈却也没接,她掀开了帘子,就见一路上俱是逃亡的百姓。

秋月见沈昭盈看着那些百姓出神,自己便是叹了口气,道;“楚王的大军马上就要打到京城了,沿途上的好些百姓都是流离失所,这一仗不论是谁赢,苦的可不都是这些老百姓。”

“是啊,不论谁赢,苦的都是这些百姓。”沈昭盈声音很轻,她看着那些难民,只觉胸口堵的厉害,不得不放下了帘子。

“小姐,太子殿下这一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您送出了京师,殿下也说了,让您往后儿只为自己活。”秋月握住了沈昭盈的手,与她开口。

沈昭盈听着秋月的话,心中微微一动,她看着秋月的眼睛,呢喃道;“为自己而活?”

“是啊小姐,不为沈家,也不为老爷少爷,也不为了太子殿下,更不为了楚王,就为了您自个,小姐,咱们这次远走高飞,让谁都找不到咱们,咱们去过您想过的日子,不好吗?”

“我想过的日子?”沈昭盈轻声念着这句话,她的眼瞳中是十分温柔的颜色,微微笑道:“我想过的日子,是和心爱的人一起,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他耕田,我织布,我们做一对寻常的庶民的夫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们还会生几个小娃娃,有儿有女,一家人相依相偎,安安乐乐的过日子。”

听着沈昭盈的话,秋月心头顿时酸涩了起来,她只喊了一声;“小姐......”余下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可是这样的日子,我再也过不了了。”沈昭盈拍了拍秋月的手,与她柔声道;“秋月,我这辈子,早已如同行尸走肉,我不论怎样活儿,也都是一样的,倒是你,你跟我多年,我再不能.....将你的终生大事可耽误了。”

“小姐,好端端的,您说这个做什么?”秋月有些着急,看着沈昭盈这安静的样子,她却是没来由的感到心慌。

沈昭盈便是笑了,不再说话,马车一路疾驰,终是在傍晚时分将主仆两人送到了京郊附近的一个庄子,将两人安顿了下来。

皇宫。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娘娘。”一个内侍连滚带爬一般从外面跑了进来,偌大的宫室中,皇后,闻妃,贤妃,几位高位后妃皆是到齐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低位的嫔妃也都是纷纷涌到了凤华宫,一些胆小的已是忍不住暗地里轻泣起来。

眼看祁云祚的大军已是快打到京师,谁都晓得争权夺位之事历来最是血腥,祁云祚与祁云义不和已久,而今又加上他母妃自戕,等着他打到京师,焉知他不会大开杀戒,血洗宫城?

“发生了何事?”皇后的声音仍是镇定的,她瞪了那报信的内侍的一眼,似是在斥他有失体统。

“娘娘,楚王.....楚王的大军,已是到了城楼脚下了,只怕是随时......随时都能打进来。”内侍慌慌张张的,一张脸吓得煞白,好容易才结结巴巴的吐出了这句话。

皇后眼眸大震,一旁的闻妃与贤妃也是立刻变了脸色,皇后勉力稳住心神,暗地里攥紧了自己的手帕,与内侍又问道;“本宫晨起已是命人将沈昭盈送到了城楼,你去传本宫懿旨,让方轩轾大人将沈昭盈悬于城墙之上,告诉楚王,但凡他再敢往前一步,立刻将沈昭盈射杀!”

“娘娘......”那内侍一脸苦相,几乎要哭了出来,“楚王妃......楚王妃并不曾去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