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看见呼延钊醒来,如意眼底有惊喜闪过,她的唇角浮起清甜的梨涡,犹如初见那般可人。

呼延钊久久的看着她的这一抹笑,心里却是浮起几许怅然与无力,这样的笑容,终究不能属于他。

“你好些了吗?伤口还疼吗?”如意的眼底是善意的关怀,念起呼延钊这一次带着伤去襄助大祁,与祁云祚打仗,如意的心里便对他充满了感激之情。

“你放心,我死不了。”呼延钊看着她的眼睛,他动了动唇,低哑的声音与她吐出了这一句话来。

“这一次,真的多谢你。”如意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下十分过意不去,呼延钊闻言,心里便是叹了口气,他收回了视线,只又闭上了眼睛。

如意见状,心里有些不解,可念起他有伤在身,如意也不曾与他多言,仍是守在那里精心照料着他,直到呼延钊按奈不住,与她道了句;“行了,让我的属下进来,你回去吧。”

如意听着他的话,又见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便是有些怔忪,她立在那儿,犹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纤细的手指绞着自己的衣角,似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呼延钊睁开眸子,见她这副样子,男人的心便是软了,他将声音放缓,又是与她说了句;“你不必在这里守着我,也不必感谢我,我呼延钊,从不需要别人的感激。”

“是我.....说错话了吗?”如意的眼瞳柔润,她的声音中带着歉意,看着呼延钊身上的那些伤,又是言道;“你不要生气,等你用过药,我就走。”

见她如此,呼延钊还欲在说什么,可看着她那张秀容,所有的话便都是堵在了嗓子里,扪心自问,他又何尝不希望她能留下,哪怕是一天,一时,亦或一刻。

见呼延钊不在说话,等于默许了她留下,如意松了口气,用干净的棉布为呼延钊将伤口周围的血污拭去,她的手势很轻柔,面上也是十分认真的神色,呼延钊看着她,整个人却是恍惚起来,就连伤口处的痛楚都好似消退了不少。

他的记忆回到许久之前,那时的他将如意掳走,他的胳膊受了伤,在溪边时,如意也曾这般为他轻手轻脚的换药,轻轻地吹拂着他的伤口,仿似要将所有的疼痛都为他吹跑般,只让人的心都跟着颤动。

他从没有告诉过如意,这一生,只有在儿时,他的母亲这般待过他。

“将军,该用药了。”有侍从端着药走进来,毕恭毕敬的开口。

如意闻言,便是上前将药碗接过,那药汁刚刚熬出,还有些烫口,如意吹了吹,而后将药碗递到呼延钊面前,温声道;“快喝吧。”

“你喂我。”呼延钊吐出了三个字。

如意脸庞一热,不等她说话,呼延钊又是言了句;“不然我怎么喝?”

如意见他躺在那儿,的确是不好起来喝药的,她的心里有些犹豫,有心想让他的属下进来,可想起他这次几乎豁出了性命,她喂他吃一次药,又算的了什么?

念及此,如意用勺子舀了一勺药汁,吹了吹,送到了呼延钊唇边。

呼延钊眼角有笑意闪过,他张开嘴,顺着如意的手喝了这一勺子药汁。

祁云义赶到国宾馆时,夜色已深。

他眉目间风尘仆仆,一身的血腥气,甚至连身上的战袍也不还不曾换下,今日呼延钊率兵前来相助,解了京师之危,听得呼延钊伤重的消息,祁云义将军中诸事安排好,便是匆匆赶了过来。

踏入后院,身后的侍从俱是停下了步子,就见祁云义向着呼延钊的房间走去,然而走到门口时,他却是生生停下了步子。

身后的侍从有些不解,却仍是一个个笔直的站在那里,他们见祁云义的身子在门口站了许久,而后男人便是转过了身子,大步向着外面走去。

侍从们一个个连忙跟上,有胆大的偷偷向着祁云义打量,就见男人脸色沉郁,眼底的光芒暗沉的吓人,他的脚下生风,甚至要让身后的众人跟不上他的步子。

如意喂着呼延钊喝下了药,呼延钊伤重在身,未过多久便是沉沉睡去,如意守了一会儿,为他将被子盖好,见他没有发烧,才微微放下心。

她看了一眼天色,心里只惦记着留在刘府中的幼子,她轻手轻脚的起身,离开了呼延钊的屋子。

岂料刚出来,就见一个内侍在一旁立着,看那样子似是在等着自己,见到如意出来,那内侍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只道;“良娣娘娘,您可算是出来了。”

“出什么事了?”如意一怔,现在的她犹如惊弓之鸟,满心都是丈夫和孩子,每次听得有人要与自己说话,第一个念头都是生怕丈夫和孩子出事。

“刚才太子殿下来探望呼延将军,也不知是怎的,小的就见殿下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就走了,”说到这,那公公又是压低了声音加了一句;“殿下走的时候,脸色可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