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时间过去了两天,这两天内唐舍依然是镇定地日常生活,也与贺晨雪聊关于一周后他应该怎么做,这让贺晨雪、胡宇涛和严九思三人很是着急。

胡宇涛制定了数个抓捕艾志文的方案,可他这些方案虽然可以具体到每一个人,但无法具体到准确的地点。

严九思依然发动他那些社会上的朋友,四处撒网寻找艾志文和刘双,可是一无所获。

第三天清晨,唐舍却准备出门,贺晨雪原本的精神就一直处于高度戒备状态,见唐舍有所动作,立即跟上道:“我跟你出去。”

唐舍道:“我是去雷乙家,头七过了,我也该去看看了。”

贺晨雪依然道:“我陪你吧。”

唐舍道:“也好。”

严九思立即道:“我也去。”

唐舍刚要说什么,胡宇涛在旁边道:“你去干什么?我有事要你帮忙。”

等唐舍和贺晨雪走后,严九思一脸的不快。

胡宇涛安慰道:“你没看出来吗?你师父对贺晨雪是丝毫不动心,而且他深爱着你师娘,两人不会有任何进展的。”

严九思道:“所谓日久生情,我怕这么下去。”

胡宇涛道:“你知道人为什么会烦恼吗?就因为老担心一些没用的事情。”

严九思又要说什么的时候,胡宇涛接着道:“那你知道人为什么会担心吗?因为人控制不了某件事,才会去担心,既然你无法控制,那你为什么要担心呢?”

严九思看着胡宇涛:“你现在给我讲哲学是吧?”

胡宇涛摇摇头,继续捧着手机,完善着自己所想的各类方案。

雷乙家中的灵堂依然没撤,雷乙那张黑白照片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雷乙的父亲坐在那发呆,而厨房内却传来雷乙母亲忙碌的声音。

门敲响后,雷父好半天才用尽力气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也不如平日一样问是谁,而是直接将门打开,看到是唐舍后,雷父也一句话没说。

唐舍站在那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微微鞠了一躬。

雷父内心挣扎着,迟疑着要不要让唐舍进去,在警察告诉老两口雷乙被害的缘故后,两人自然将唐舍视为了应该为儿子之死负责的人。

“谁呀?”穿着围裙的雷母从厨房中走出来。

唐舍看到雷母立即又鞠了一躬。

雷母用围裙擦着手,迟疑了许久道:“唐舍来了,进来吧。”

唐舍从雷母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强,一种不同于雷父的坚强,一种女性独有的坚强。

雷父终于让开,唐舍随后与贺晨雪递上白包,雷父只是摇头。

唐舍双手递上:“请您务必收下,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雷母接过:“唐舍,坐吧。”

唐舍道:“不了,我给雷乙上完香就走。”

雷父上前,将香递给唐舍,看着他点燃,对着雷乙的照片祭拜着。

谁知道,唐舍上完香之后,竟然对着雷乙的画像跪了下去,趴在地上许久。

雷母见状,转身进了厨房,强忍的眼泪终于落下。

唐舍起身后,与贺晨雪要离开的时候,雷母擦干眼泪又走出来道:“唐舍,我做好饭了,吃过饭再走吧。”

唐舍下意识看了下挂钟,现在不过十点多。

雷母见他看向挂钟,立即解释道:“我提前做了,都是雷乙爱吃的菜。”

唐舍闻言后默默点头。

唐舍和贺晨雪坐在桌边,看着沙发上一根接一根抽烟的雷父。

不久,雷母端着菜出来,所有的菜都分成了两份,一份放在雷乙的画像前,一份端到桌上。

青椒炒肉、木耳黄瓜肉片、苦瓜青椒、麻婆豆腐和煎蛋汤,这四菜一汤是雷家的标准,也是唐舍每次到雷乙家,雷母几乎必做的菜。

雷母道:“按理说,你来了,得加菜的,你喜欢吃卤鸭子,但今天雷乙他爸没买鸭子,卤水也在冰箱里冻着呢,所以就没做。”

唐舍只是默默点头。

雷母道:“吃吧。”

唐舍拿起筷子,虽然没有丝毫胃口,但还是强迫自己大口大口吃着,他停不下来,他总感觉自己要是停下来,停止往嘴里送食物,停止咀嚼食物,眼泪就会夺眶而出。

雷母道:“雷乙呀,朋友虽然多,但好朋友就只有你一个,这么些年了,他交往了好几个女朋友,一个都没往家里领,说不满意,现在想想也好,要是他交了女友,结了婚……”

雷母说不下去了,唐舍的筷子也停住了,但只是停住了两秒,又拿起来继续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