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博涛继续解释:“在那个时候,我和女友都沉浸在爱中,所以我们当时所说的话,绝对是真心的,我相信她,她也相信我,可仅仅只是在那一刻,并不代表说,那一刻所说的就会成为现实,因为未来有无限的可能,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是我和她无法把控的。”

贺晨雪道:“你的意思是说,艾志文说不会杀死唐舍和刘双,是当时他某种情绪驱使下说出来的真心话,但仅仅只能代表他当时的想法,而不能决定他之后的行为?”

詹博涛点头:“没错,所以,我们得分析,艾志文为什么要这样?”

唐舍道:“艾志文有病,我和雷乙分析过,他有边缘性人格障碍,这种人是有两个极端,简而言之,要么好,要么坏,但归根结底,自身有没有错,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他的极端行为只是为了掩饰自己过去的错误,但他忘记了,一个错误或者一个谎言,通常需要数倍甚至数十倍百倍的错误和谎言来掩饰,直到事情完全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

詹博涛道:“所以,基于你我的分析,艾志文属于自身不可控,对自己所造成的一切也不可控,在这个前提下,他的行为是疯狂的。”

唐舍道:“詹教授,我现在的嫌疑比率是多大?”

詹博涛道:“80%。”

贺晨雪脱口而出:“事情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你怎么还认为是唐舍呢?”

詹博涛道:“我只是做了合理分析而已,艾志文的原本终极目标是杀死那10个人,现在忽然改口,就好像是唐舍为自己的逃脱留下了伏笔。”

唐舍也不争辩,只是保持沉默。

贺晨雪道:“可你也说了,那只是艾志文当时情绪驱动下所说的话,他不一定会那么做呀?”

詹博涛笑道:“贺小姐,别激动,我们现在只是在做尽量合理的推测,而不是给唐舍下了判决书。”

唐舍道:“詹教授,无论如何,我都希望参加行动。”

詹博涛道:“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你必须参加,因为只有你才能保证刘双和其他人的性命,另外,我之前那几个小时闲着没事,查看了下你未婚妻邹婉萍的档案,还有她失踪时的各种报告。”

唐舍问:“得出什么结论了?”

詹博涛道:“你妻子的失踪是有意的,而且有人在暗中帮助她。”

唐舍点头:“与我后来的推测一样。”

詹博涛道:“因此,你的嫌疑可以减少30%,你现在只有50%的嫌疑,但凡事皆有可能。”

唐舍问:“那我到底要怎样才能消除嫌疑?”

詹博涛道:“抓住真凶的那一刻。”

唐舍道:“我会尽我所能。”

詹博涛抬手看表:“尽你所能的配合警方,而不要私自行动,饭差不多到了。”

贺晨雪起身欲走:“我吃不下。”

唐舍却叫住贺晨雪:“吃吧,我饿了。”

贺晨雪这才重新落座。

詹博涛笑着开门从警员那拿过外卖,递给唐舍和贺晨雪,三人在沉默中吃完了这顿饭,而贺晨雪几乎只吃了一口米饭,好像将沉默当做了下饭菜。

同一时间,唐舍与邹婉萍的旧居内,戴着滑雪面罩的神秘男子老师与任夕芸站在落地窗户前,看着夜幕中的蓉城。

任夕芸问:“我实在不明白,邹婉萍那么幸福,为什么还念念不忘艾志文?”

神秘男子道:“执念吧。”

任夕芸沉默了一会儿道:“执念?”

神秘男子道:“就像是周彦对你的执念一样,当人活到一定时候,才会知道,人真的可以一辈子只爱一个人。”

任夕芸道:“就像你一样,始终深爱着邹婉萍?”

神秘男子指着自己的滑雪面罩道:“知道为什么我每次都要戴着这个滑雪面罩吗?”

任夕芸问:“为什么?”

神秘男子道:“因为艾志文侵犯婉萍的时候,就戴的这种滑雪面罩。”

任夕芸道:“所以,你想让自己时刻记住?”

神秘男子道:“是时刻记住我的愚蠢,是我的错,当时我可以抓住艾志文的,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我获得的能力只是穿梭在两个世界之间,而不是可以回到过去。”

任夕芸道:“等唐舍亲手杀死艾志文之后,你真的会放走刘双吗?”

神秘男子道:“刘双和唐舍其实都是受害者……”

任夕芸道:“就算你心里真这么认为,也没必要在傍晚与唐舍在通话的时候承诺不杀死他们呀?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暴露你的身份!”

神秘男子道:“就算唐舍知道了又如何?就算这边的警察知道了又如何?难道他们可以去另外一个世界抓我吗?”

任夕芸道:“他们不能,但别忘了,在另外一边,还有SCA,而且那些自称尘埃的穿越者也不是什么善茬,他们只是在利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