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舍上车,见贺晨雪没醒来的迹象,但眼角还挂着泪水,忽然间有些心酸。

他不仅是心酸自己,也是在心酸贺晨雪对自己的那种感觉。

贺晨雪竟然会那么喜欢自己,这是自己始料未及的,的确,自己不喜欢她,可以不接纳她,这没有任何错,但问题在于,这个道理他也懂,贺晨雪也懂,但深陷其中的人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合适的办法。

有时候,人的情感问题等同于解开宇宙之谜,因此才有哲学的诞生吧。

唐舍把药杯递给一旁等着的贺连山,自己则抱着贺晨雪,在贺伯阳和贺连山的带领下来到了祖宅的卧室内,将贺晨雪轻轻放下,小心翼翼用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痕,这才扭头道:“伯阳叔,厨房在哪儿?”

看着贺晨雪的贺伯阳回过神来:“你饿啦?我去做饭。”

唐舍道:“你看着晨雪吧,我去。”

贺伯阳诧异:“你会做饭?”

唐舍笑道:“会那么一点点。”

唐舍说完刚走出房间的时候,觉得眼前有些恍惚,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体内抽出来一样,而且有些头重脚轻,可即便这样,他却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难道这是药效上头了?

贺连山道:“是不是觉得头重脚轻?有些晕?”

唐舍点头道:“对,是药的缘故吗?”

贺连山道:“詹先生说这药会产生这种效果。”

唐舍道:“那我就放心了,我去厨房。”

带着轻松愉快的心情,唐舍利用厨房内冰箱里的材料,花了三个小时,做了八个菜,三个凉菜,四个热菜,一个汤。

因为詹天涯无法离开有磁石环境的密室,所以饭菜都端进密室中吃,单独备了一份给住在外围的白芷,但唐舍并不知道,从他回来的那一刻,白芷就在观察着他们,也留心到了唐舍后来从车上拿下来的那个红木箱子。

那个盒子里面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唐舍下车后要喝贺连山递给他的杯子里的东西?为什么贺晨雪又晕倒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晨雪在饭前苏醒,喝完药又休息了一会儿才来到密室,可在看到唐舍的那一刻,贺晨雪脸颊绯红,她当然记得在车上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些事当她情绪稳定,整个人冷静下来之后,觉得很是后悔,因为那不是平日内的她可以说得出的话,做得出的事。

可从另外一方面来说,贺晨雪也在心里庆幸,因为那也算是一种明确的表白,即便是之前她曾经有意无意表露过,但都不算正式。

虽说,这次的也不算正式,但至少她勇敢了,即便那是被情绪崩溃催生的另类勇敢。

詹天涯环视众人一眼:“现在钟馗也配好了,频率共振器也修好了,那么下一步,就是找到合适的位置,其实这间密室的位置是最合适的。”

唐舍问:“为什么?”

詹天涯道:“我要给你解释起来很麻烦,总之这里是小磁场。”

唐舍纳闷:“但为什么之前那个X可以随意在镜子中穿梭两个世界呢?难道那周围也有特殊的磁场存在?”

詹天涯道:“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也许那群尘埃掌握了比我所知道的更先进的办法吧,来,举杯,就算是为了庆祝。”

众人举杯的时候,唯独唐舍没有举杯,众人都看着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唐舍抬眼看着詹天涯:“詹先生,这到底是庆祝,还是为了给你送行?”

众人闻言一愣,但贺晨雪立即意识到了唐舍话里的意思,质问詹天涯:“詹先生,你在利用我们?”

唐舍道:“他的确是在利用我们,利用我们找到常鸿志,找到虚耗石,配好钟馗。”

詹天涯放下杯子,不发一语。

贺晨雪紧盯着詹天涯:“你之前没有告诉我们关于穿越的办法,是因为不相信我们,想看看我们调查那一系列案件的能力。”

唐舍道:“也要掌握我们的信息,不管是生理的还是心理的。”

贺伯阳和贺连山两人起身来,站在詹天涯两侧,用带着敌意的眼神注视着他,只要贺晨雪一个眼神,他就会马上被两人制住。

詹天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随后才道:“你们是我在这边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唐舍道:“但你也利用了我们。”

詹天涯道:“这不是利用,是合作。”

唐舍道:“合作?合作的意思是双赢,我们双方都获得自己想要的,你现在获得了,那我们呢?”

詹天涯看向贺晨雪:“贺小姐的病,我知道怎么治,你们帮我离开,我告诉你们。”

唐舍无比惊讶,看向贺晨雪:“你有什么病?”

贺晨雪迟疑了一下,指着自己的脑袋道:“我的脑部脑沟位置,有个肿瘤,虽然是良性的,但极有可能转为恶性。”

唐舍问:“为什么不做手术?”

贺晨雪摇头:“伽马刀手术早就做了,作用不大,外科手术不敢做,我父亲当年找了最好的脑科大夫,包括这几年我也一直在询问,因为这个脑瘤紧挨着脑沟和大脑神经皮层的位置,医生不保证我做完开颅手术之后,还能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