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对于监控飞船来说,想要解除系统入侵并不是多难办的事情——这点自信他们是绝对有的。?

然而,棘手之处在于,目前那颗废弃星上被暗放了威力极大的爆炸物,随时可能造成大规模的人员伤亡。当然,这也可能是虚假信息,但是,拦截信号的确是最先从废弃星上发出的,这就意味着——要么废弃星上混进了其他人,要么学生之中出了内奸。

但前者的可能性是相当低的,既然是提供给学生们使用的训练场,怎么可能不检查仔细。

但后一个可能……

无疑也不是什么好事。

更让人心生疑惑的是,这只骷髅所提出的“游戏”很简单,只要求他们根据它提出的线索来猜出解锁密码,并没有提出什么别的要求,简直就好像在蓄意拖延时间。

然而,时间正好也是他们这边所需要的,于是双方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只是,劫持者究竟要利用这段时间做什么呢?

对于这种情况,凌晓原本应该不会知晓,她手上的腕表上依旧只有“对不起”的讯息,而除非她按下求救按钮表示自己退出比赛,才会发觉眼下的异常。

但谁让系统提醒她了呢?

自从有了自己的“身份”后,这家伙似乎越来越懂得变通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好还是坏。好在没有变成话痨,一天到晚地唠叨烦人,否则她可真要吐血。

夜色深沉。

凌晓在得到讯息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腕表给摘下来丢了。

一来,它相当于定位仪,也就是说,入侵了飞船系统的人可以轻而易举地通过它找到她的所在;

二来,它现在也起不到多大用;

三来,对她来说,有它没它其实差别并不算大——原本她并不想这样做的,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会死守着这点不放。

丢掉腕表后,她随手将烤好的老鼠踹上,手提着那只充当武器的钢管在一片漆黑中遁去,打算与其他人回合。原本她的确不知道其他人所在的位置,但现在,她知道了——虽说只是连接断开前的位置,但眼下天色漆黑,一般人应该不会轻易挪动吧?

看完各人所在的位置后,她才当真是泪流满面——为啥就她一个人被丢在一边?

还能不能好好地玩耍了!

更让凌晓担心的是,她也隐约察觉到做了这件事的人是想要拖延时间。然而,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在这有限的时间内,对方是想要做什么呢?

总不可能真的是来玩游戏吧?

只有蛇精病才会这么干!

所以,她的心中很不安,这种不安驱使她极快地行动。

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因此而变得慌乱,一口气用尽自己的精力——这种作死的事,她是不会做的。

事实证明,她的举动是相当正确的。

因为在她离开那间废屋的一个小时后,一个同样在夜色中奔袭的身影出现在了它的门口。

这人赫然就是之前的那位少年。

他异色的双眸注视着屋门,黑眸如夜,红眸如血,其中闪烁着诡谲的色彩。

片刻后,他轻笑出声:“妹妹,为什么不开门呢?我知道你在里面。”

如果凌晓此刻真的在,必定会吐槽说“你以为自己是雪姨吗?”,可惜她不在。

少年耐心地等待了几秒,表情骤然一变,随即想也不想地抬起脚将门踹开,屋中空空如也。他左右看了眼,口中喃喃低语“果然这个身体不好用”,而后,目光定格在某处。

他快步走过去,从一旁的瓦砾碎片中拿出了一只腕表,低头注视了片刻后,突然微弯下|身,捂着脸大笑出声。他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大声,到最后,整个人差点蹲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他抓着腕表的手也是越握越紧。

只听的“咔嚓”一声,它裂出了一条缝隙。

而这声轻响也仿若关上了某个开关,让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少年骤然站直身体,将腕表放到鼻边嗅了嗅:“的确是这个味道没错。”他随手将它丢开,重又走到门外,喃喃低语,“小老鼠跑到哪边去了呢?”片刻后,他嘴角微勾,声调甜蜜地说道,“啊,是这边啊。”

说完,他再次消失在了漆黑苍穹的笼罩之中。

如果凌晓此刻关注着这里,一定会非常惊讶地发现——少年所走的方向,和她所走的方向,完全一样。

但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追踪了,如若此时连接没有中断,那她肯定可以觉察到不对。但很可惜,运气这个倒霉孩子总是不站在她这边。

一个多小时后。

凌晓心中猛地一跳,下意识就停下了脚步。

她一手捂着心口,觉得心跳加速地有些不寻常,这不是因为奔跑,倒像是因为……逃亡。

不知为何,她突然就想起了从前遭遇凶犬时的事情。她那时也是胆大,头儿带着她去别人家上门“做客”,她看着人家院子里趴着一条精神看来不太好的老狗,一时调皮就剃了个石头子儿过去,结果那狗只是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动都不动一下。她玩心顿起,接连又踢了好些个石子过去。也没想伤狗,只是落在它们身边,可惜其中一个没控制好力度,“啪”的一下就砸在了狗鼻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