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肚子不自觉地打颤,轻鸾咽了咽口水,垂下眼,不敢跟他对视。

但是该说的话,却不能不说。

“轻鸾……想做王爷的……女……”

哐的一声,戒尺被丢在案上的声响打断了她未完的话,轻鸾身子一颤,不由自主地抿起了唇。

“跪下。”

轻鸾头也没敢抬,温顺地屈膝跪在案前。

“进入御山书院一年,就学了这个?”宸王脸色沉冷如冰,一字一句如吐冰渣,“谁教你的?”

轻鸾沉默地摇头,小脸苍白,“没,没有人教。”

而是她自己觉得……只是觉得,他们之间隔得鸿沟太深,她若不主动表白自己的心迹,以他冰山一样的性子,绝对不会知道她心底喜欢着他,仰慕着他,更不会……

想到那些事情上面去。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至今还没有娶妻,但是他年纪已经不小了,随时可能在天都城选个门当户对的女子成了亲,到时候她,更不会再有一点希望。

宸王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举步往外走去,“今天不必去上课了。”

话音落下,人已经离开了书房。

轻鸾怔然垂眼,看着自己已经红肿不堪的掌心,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涌上心头。

宸王去了哪里,轻鸾不知道。

他一向不会告知自己他的行踪——当然,也没有告知的必要。

他是这座王府的主人,是她的主宰,而她,却只是他一时善心大发带回来的一个小小孤女,比王府里的侍女也不会好上一点,是因为他的恩赐,她才像个小姐一样拥有独立的院落,有去书院读书的机会。

她不该太贪心,不敢拂逆了他的意,更不该奢想不属于自己该有的东西……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这座王府是他的王府,可他一年里大多时间却都是待在外面,不是在皇宫就是在黑翎卫的训练营,有时离开天都就是好几个月。

就如这一次,分别了半年,她深深地体会到了一种思念刻骨的滋味。

王府太大,没有他在,便显得那般空旷寂静。

他们住在同一座王府,一年里见面的次数却屈指可数……除了功课之外,他跟她之间再也没有多余的话题。

轻鸾心里不免着急了起来。

她不敢贪求太多,不敢贪求成为他的妻子,只要他的眼底能关注到她的存在,哪怕只是做一个小小的暖床侍女,她也愿意……

只要能成为他的人,她做什么都愿意,她想永远待在他的身边,想经常看着他,想听他说话,想在他的瞳眸里看到自己的身影。

轻鸾知道,自己是胆小而懦弱的,被他冰冷的眼神看上一眼,她就觉得恐惧不安,可她也是聪明敏感的,心里无比地清楚,若是她不开口,他们之间……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可能。

安静地跪在地上,轻鸾在心里想了很多很多,把好的坏的结果都想了一遍,可脑子里转来转去,她最后还是无比确定——

哪怕为此被赶出王府,她也一定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