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行?以前我们哥几个,过去是收保护费的,那是耀武扬威神气霍霍的。现在低三下四地去打工,他们能不把我们往死里踩嘛?”这五六个人冲着我唉声叹气挤眉弄眼的,有点逼着我答应的意思。

我要答应了,我就犯傻了。我一个种菜的,身边收几个不三不四的小混混,像话儿吗?而且,我自己手头还紧呢,后续款还没拨下来,他们跟着我,不说没钱,连饭都没得吃。

我就好言好语地劝他们:“真的不行啊,我也是一个打工的,你们千万别难为我。当初我也不想报案,实在是被马飚龙逼得无路可走了。我不想和你们结仇,也请你们别为难我。”

说完这话,我主动掏出三百块钱,说这钱拿去,你们吃顿宵夜。

可他们不收钱。其中一人哀求:“刘哥,你住这么大地方,白天晚上没个人咋行呢?总得要几个人看守着,要不,东西偷了,咋办?我们就先免费帮你看几个月,你给我们一口饭吃就行。等你手头活泛了,再发也不迟啊!”

我一听,更是头痛。

这几个小年轻,有手有脚的,干啥不行,为啥偏偏要跟着我?为了打发他们走,我顿生一计:“要不,你们看这样行不?等我盖大棚的时候,请你们过来帮工,我按天算钱。现在啊,别说一口饭了,我自己都饿肚子!”

为了让他们相信,我也豁出去了,把口袋里的钱夹子掏出来,递给他们看:“我就这么点钱。现在房租还欠着呢。你们要想拿去,尽管都拿去吧。”

我衣服里藏了两万,钱包里零钱七千多。我就想试试这几个人,还有没有未泯的良心?钱包里躺着的七千块钱,他们会不会呼啦过来一下抢了?

果然,他们的眼睛就红了,争先抢后地扑过来,吵吵嚷嚷的,粉红的钞票散落一地。

钱能试出人心。看着他们跪在地上捡钱的狼狈模样儿,我的心就更鄙夷了。正当我掉头要进去,突然这几个人又一把围住了我。这可让我不高兴了。贪心不足是不?七千块还嫌少是不?

没想到,这几个人是跪在地上把钱捡起来了,高高地奉上,还我。他们的脸上现出殷勤讨好的神情:“刘哥,这钱我们不能要。既然你是我们的新老大,那我们当小弟的,自然什么都听老大的吩咐,你让我们干啥就干啥。”

我接过钱,藏在皮夹里。他们是不要白不要,那我不客气了。

“别!啥老大不老大的,瞅着像黑社会!一个马飚龙栽了,你们想让我刘射也跟着栽进去?是这个意思吗?”我这一口气先声夺人的,他们就有点儿怕,怂了。

“不是,刘哥,您误会了!”

我就板着个脸:“你们叫我一声刘哥,我可以接受。那叫了,就得听我的。现在,你们回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有活儿了,我叫你们。没活儿了,你们就让爹妈养着你们,只要你们脸皮厚。”

说完这话,我就大步进去了。

他们虽然面面相觑,也没再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