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当然,等下吃过早饭,你们就去城里转转,顺便请个车夫回来。”骆秋水道。

“啊!死人了!不得了了!快来人啊!”

这声音带着惊恐,又带着几分不安,但却让人揪心!

“公子,不好了,车夫的尸体被人发现了!”春花道。

“稍安勿躁!我们先看看再说!”骆秋水道。

这时,店伙计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这位客官,不好了!你们的车夫死在房里了!”

骆秋水瞥了一眼面带惊恐之色的店伙计:“是吗?你该不会是吓我的吧?”

“真的!我没骗你!我刚才路过他的房间,发现门是半开着的,当时就觉得不对,于是就大着胆子进去想提醒他起来吃早饭,哪曾想,他,他居然已经死了!”店伙计十分紧张地道。

“既然出了这种事,那还是叫你们的掌柜来吧!”骆秋水缓缓地起身,“我的人在你们店里死了,这总得有个说法才是!”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店伙计眼珠子乱转,“要不,报官吧?客官,报官怎么样?”

“好啊!我也想早日找到凶手,为我死去的车夫申冤!”骆秋水道。

“客官,客官可否借一步说话?”店伙计紧张兮兮地上前一步道。

“我洗耳恭听,你说吧!”骆秋水道。

“是这样的,在此之前,小店也出过类似的事情,以前也是报官处理,但是往往不了了之!想必客官也知道,现在的衙门,里面太黑!给的钱少,他不给你查案,给的钱多,咱又出不起!”

店伙计说到此处把脑袋往骆秋水耳边一凑:“就一车夫,花点银子给他家人打发了算了,那还能省下不少钱,要是真惹上官府,指不定还得多花多少冤枉钱呢!小人这可是为了你好,客官你考虑一下!”

“那依你说,该怎么办呢?”骆秋水笑道。

“要依小人的意思,客官您只要点个头,我们店里出钱,给他买副棺材再请个先生选块风水宝地,趁早给他入葬,省得夜长梦多!这事儿毕竟是在我们店里发生的,我们也是理亏,丧葬的费用就由我们出了!回头您再花点银子,给那车夫的家人送去,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人是死在你这儿的,凭什么让我们出钱?”春花怒道。

“对呀,我们没有追究你的责任就算了,还敢让我们出钱?”秋月道。

“要是客官您不乐意,安家费也由我们出!但是,还得烦请客官把这银两亲自送到车夫家中才好!”店伙计眼珠子一转,接着道:“要是没什么意见,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骆秋水淡淡地一笑:“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那客官您打算怎么办呢?要是捅到官府,不仅客官您得大把银子花,而且小店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这两厢不利的事儿,万望公子斟酌!”店伙计道。

“看来,眼下也没有更合适的办法了!就这么办吧!”骆秋水点头道。

“好,那我这就去通知掌柜的,让他马上安排!”店伙计说到这里急忙就走。

“等一下!”春花急忙把店伙计拦了下来。

“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店伙计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个安家费是多少呢?要是给的太少,我们可不答应!”春花道。

“一百两,姑娘觉得如何?”店伙计道。

“一百两?一条人命才值一百两?”春花做了个十分夸张的表情。

“这人又不是我们杀的,一百两已经不少了!况且,一个车夫贱民一个,也值不了太多钱!”店伙计道。

“这是什么话?他虽然只是一个车夫,但毕竟还是跟着我们公子的!一百两还不够我们公子买条狗呢!”秋月冷冷地道。

“那你们说个数,我再和掌柜的商量商量!”店伙计道。

“要依我说,至少也得一千两!”春花说着便在桌子上拍了一把。

店伙计差点没被吓得跳起来:“什么,一千两?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总共一千两,”骆秋水淡淡地一笑,“不过,看这情况,想必贵店也不容易,你看这样如何?你们店出五百两,剩下的五百两由我们出,要是没有意见的话,就这么办吧!”

“好,成交!”店伙计竖了个大拇指,“我就喜欢这么爽快的!”

“公子,那也太便宜他们了吧?”春花有些不高兴地道。

“就这么定了!”骆秋水道。

“那好,没什么事儿的话,我这就出去料理后事了?”店伙计问道。

“你刚才叫那么大声,所有人都听见了,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那可怎么得了?”秋月道。

“姑娘真是个细心人哪!这事儿您就不用管了,一切有小的作主!告辞!”店伙计说到这里,再不停留,当下退出了房间。

“公子,你猜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呢?”秋月问道。

“他一定会说,是他看错了,那位客官没有死,只是喝酒喝醉晕了过去。”

“这个理由,还是蛮可爱的!”春花笑道。

秋月也带着笑,无意间视线移到了窗外,然后,她的表情便立马僵住了:“公子,你看!外面的树……”

“那颗树怎么枯死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春花也不由得惊叫出来。

“那颗树中了毒针,已经死掉了!”骆秋水十分镇定地道。

“那是什么毒,怎么那么霸道?难道是江湖上盛名已久的剧毒‘无颜散’?”一丝惊恐已悄悄地爬上了秋月的脸。

“‘无颜散’?那是什么鬼东西?”春花十分疑惑地道。

“‘无颜散’是江湖中最厉害的毒药之一,中毒者会在短时间内全身溃烂而死,直到变成一堆白骨!此毒发作时间极短,几乎无药可救!”骆秋水的眉头深深地锁在了一起。

“什么人居然会用这么狠毒的毒药?他一定是个丧心病狂的恶魔!”春花恨得咬牙切齿道。

“我以前听人说过,这种毒药是‘辣手观音’凌千叶所发明的!只不过这个女魔头在杀了自己的男人之后就从此销声匿迹了。她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在江湖上露面了,这一次难道她又重出江湖了?”秋月道。

“什么?杀了自己的男人?她实在是太变态了!像这样的女魔头,必定人人得而诛之,我要是见到她,一定让她尝尝本姑娘的厉害!”春花说着握紧了拳头。

“如果她的男人不是背着她勾三搭四的话,她又怎会杀他呢?”骆秋水缓缓地走到窗前,“如果不是她的遭遇情有可原,她又怎会被江湖正道人士所容?又岂能在江湖上活到现在?”

“难道公子也断定那个发毒针的人就是她?”秋月疑道。

“我想除了她,不会有别人!”骆秋水缓缓地转过身子,看着秋月,“普天之下,只有她才知道毒药的配方!”

“那她为什么要暗害公子呢?”春花道。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骆秋水的眸子忽然变得说不出的忧郁,“但愿她不是真的与我为敌才好!”

此时,一片枯萎的梧桐树叶经风一吹,似有意又似无意般轻飘飘地落在了窗台。

“公子,她是不是来了?”秋月看着那片枯萎的梧桐树叶,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该来的始终要来,不该来的就不会来!”

骆秋水的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清楚,生怕自己提高了声音就会惊落了满院的梧桐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