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春院。

一个寂寞、无聊、沉闷的下午。

骆秋水十分无趣地和秋月下着围棋,这时,春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骆秋水随手扔掉手里的棋子,淡淡地道:“什么事?”

“杭州那边传来消息说胡成望已经把咱们的生意给挤没了!”春花皱着眉头道。

“这么快?”骆秋水颇感意外地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看来这胡成望倒有些本事!”

“公子,我们真的打算放弃杭州吗?”秋月十分焦急地道。

“当然不可能!”骆秋水断然道,“既然我已经遵守了承诺,那么,现在也该按照约定应战了!”

骆秋水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略作沉吟,然后吩咐道:“文房四宝!”

春花很快就端来了笔墨纸砚,并积极地开始磨墨。

骆秋水挽起袖子,把纸铺平,接过秋月递来的毛笔,然后饱蘸石墨,一连写了五张书信,然后方才收笔。

骆秋水分别把五封信装进信封,然后写上署名,吩咐秋月道:“第一封给胡成望,第二封给江宁府李智,第三封给苏州麻成,第四封给台州张大年,第五封给明州苏笑。快点发出去!”

秋月接过信封,有些疑惑地问道:“公子为何还要给胡成望写信呢?”

骆秋水淡淡地一笑:“我们总得告诉人家一声,我们要反攻了!”

“公子,要不要通知一下杭州的陈千,好让他有个准备?”春花道。

“不必!”骆秋水淡淡地笑道:“这个人精,不用我们操心!只要有丝绸运到杭州,我想他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可是公子,我总担心这样一来,我们的损失会很大!”春花道。

“没有一点损失是不可能的,但是最终能够取胜就足够了!”骆秋水淡淡地道。

正在这时,雷老虎笑着走了进来,他非常神秘地道:“你们猜,谁回来了?”

骆秋水看了一眼雷老虎,笑道:“莫非风姑娘出游回来了?”

“别提她了,我早就对她死心了!你们快看!马老弟回来了!”雷老虎说着双手向后一指,说不出的兴奋。

马如雨轻轻地走了进来,虽说面上还有些憔悴,但是仍然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我回来了!”

骆秋水急忙冲过去抓住马如雨的肩膀十分激动地道:“马兄,你终于回来了!”

“马公子,你到底去哪儿了?这几天可把我们担心死了!”春花道。

“我被柳如月从苏灵儿那里带走了。”马如雨淡淡地道。

“什么?她怎么可能把你带走?”雷老虎张大了嘴巴。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已经跟她解释清楚了,她以后恐怕不会再为难骆大哥了。”马如雨身子还有点虚弱,嘴里说着话已感体力不支,于是就在桌子前面坐了下来。

骆秋水急忙给马如雨倒了杯茶水,道:“她没有为难你吧?”

“这倒没有,这两天还多亏了她好生侍候呢!”马如雨笑道。

“公子,看来柳如月动机有问题!”春花皱起了眉头,“如果不是她把马公子掳走,那么我们就不会被苏灵儿他们暗算了!”

“我不这样看,”秋月皱起了眉头,“我倒觉得柳如月是在帮咱们!”

“她怎么可能是帮咱们呢?她要真是为了帮咱们就该把马公子早些送回来,那样咱们不就不用去什么状元楼了吗?”雷老虎道。

“我想柳如月一定是不想让苏灵儿要胁我们,所以才把马公子给救走了,不然的话,那天在状元楼,我们很难保证全身而退!”秋月道。

“你这样说也有点道理!”春花眼珠子一转,“如果那天马公子在,我们给了他们假的魔玉珠,他们一气之下,很可能杀了马公子也说不定!”

“那这柳如月到底是敌是友呢?她若真是为了帮我们,为什么不通知我们一声呢?”雷老虎不禁有些犯起糊涂来了。

“她不通知我们,很可能只是不想让我们觉得欠了她一个人情!”秋月笑道。

骆秋水淡淡地一笑,道:“是敌是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对我的朋友很好!”

“没错,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是如果不搞清楚,下次她再给咱们下*香怎么办?”雷老虎忍不住撇了撇嘴。

“今天大家总算又到一起了,我们也该考虑离开这里了!”骆秋水看了雷老虎和马如雨一眼,笑道:“你们能坐船吗?”

雷老虎一听到坐船眉头就皱了起来:“我要是晕船你们不会笑话我吧?”

“不会!”春花白了雷老虎一眼。

马如雨听到这里,当下笑道:“我知道一个小秘方,可以防止晕船!”

“什么秘方,快说来听听!”雷老虎急忙道。

“睡觉!”马如雨笑道。

“那你还不如不说呢!”雷老虎没好气地道。

“好了,大家别再说笑了,我们只有走水路,才是最安全的!”骆秋水十分认真地道,“端午节就快要到了,我们必须赶在端午之前赶到河南府,你们赶快下去准备一下,我们今天就离开丽春院!”

“唉,总算要离开这儿了,再住下去,金山也该被掏空了!”春花说着,就退了出去。

其他人听到这里也急忙赶回房里收拾去了,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大家都已经准备妥当,于是,再不停留,一齐赶往渡口。

北宋时期的漕运还是很发达的,所以,渡口上的船只并不稀缺,只需问清终点付了银两就可以坐船了。

大家刚坐上船,骆秋水却道:“你们先走,我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公子,你这是干什么?”春花忍不住问道。

“我还要留下来救出顾长天。”骆秋水道。

“你这个死脑筋,都说了顾长天不会有事的,你还留下来干什么?”雷老虎道。

“他是我的朋友,我就不能不管!”骆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