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味道这么香?”

那一道含笑的声音接过话头,又自回答道,“粉蒸肉、什锦丸子、红烧蹄髈、炸小排,嗯,还有一坛刚拍开封泥的桃花酿。”

“哈,三哥就是厉害,这么远光闻闻就知道是什么吃食。”讨好的声音如此道。

“先把正事干了。”先前那低沉的声音如此道。

“恩呢,肚子好饿啦!”声音明显愉快。

哗啦啦一阵铁链抖动声响起,五人分别扛起笼子里的六人,当然那被称为‘大哥’的人能者多劳,他一人背着两个也是步履沉稳,丝毫不显吃力。五人有志一同隔着五米远的间距往屋内走去,推开一扇隔间的门,转动上面的麒麟雕像,那紧闭的墙壁顿时打开露出里边黝黑的道路来。他们拾阶而下,走了约莫百步后眼前瞬间就变得敞亮。

这是一处处于地底的铁牢,面对面置放着十来个铁笼子分将人关押,清一色的少年少女,姿色出众、身段玲珑者不在少数。

不同的面庞上,却都有着同样认命的表情。

仅有少数几个,稚嫩的面庞上还残存着不甘之意,手徒劳地想握成拳,却怎么都握不紧,却执拗着不肯放弃。

角落处,有两处窄门,门口摆有三张桌子,上置放点心和吃食物以及酒,桌边坐着七个男人。

不怎么流通的空气里烈酒香、脂粉香、还有浓浓的*味交织于一起,成特殊的糜烂味道,充斥着整个室内。

“爷!”

“爷!”

七个男人一看见五人扛着人下来,立即站起身来恭敬向他们行礼。

“把人带下去!”

那大哥把背着的两个少年往地下一丢,看也不看上一眼,便对那七人吩咐道。

其他扛着人的三个人,也如同他一般照办。

“五弟?”

那大哥见少了一人,忍不住回头看向那走在最末面色如冰的少年。

那少年生得一张精致绝伦的面孔,面目如塑却是不见任何表情,一双冰蓝色的瞳眸漂亮得如同上好的宝石,可是这样漂亮的眸子却是死气沉沉的一片,看不出属于正常人的灵动,宛若雕塑。

“她,我的。”

他说话,也是刻板得如同机械般的声音。

大哥顿时有些怪异的看向他,“五弟,你在开玩笑吗?”

少年抬起头来,“不!”

那就是真的了。

大哥面上顿时露出为难之色,试图劝他,“五弟,你要什么少年没有,偏看上她?要不去那边你仔细挑挑,喜欢哪个你带回去就是。”

“不!”少年拒绝,将怀里的西门涟转背为抱。

那动作十分的小心,像是怕会摔着她一般。

糟糕!

大哥和其他三兄弟都觉得棘手无比,无他,这少年年纪虽小,但是却是他们之中武功最高强的。

尤其是——这货记不住人的脸也就算了,翻脸起来那比翻书还快,说杀人就杀人的!

也不知道主君从哪里捡来的!

他们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也没能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可又不愿意放弃西门涟这么皮相上佳的‘少年’,只得暂时妥协,由那大哥作为代表试探的道,“那你是把她放在这里还是带出去?”

带出去的话就难办了,要是不带出去的话只要他离开,他们立即就能将她转移阵地了。

现在他们只祈祷:希望他不要让他们太难做。

“带着。”少年机械般的道。

悲剧!

四人无奈,却也只能接受这最坏的结果。

“其他人看好了,今夜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大哥朝那七人厉喝道,喝完,他眉头突然一皱,“刘瑜呢?”

“刘瑜刚刚还在这的……”七人众一人回答的话还未说完,便是听到后边的小门处发出声响,一会儿后一个满身横肉的男人从门后闪了出来,他脸色潮红,手抓着裤腰带,显然是出来得太急,那带子都还未系好。胸前赤果的部分满是红印,加上他身上还未完全散去的味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那小门后干了什么。

“拜见爷!”他仓皇跪下。

“哼!”大哥怒地一拂袖,“叫你来是守人的不是来玩的,今儿是第一次我饶了你。再有下次,我就切了你风流快活的玩意儿!”

“是是是!”刘瑜忙磕头谢恩。

大哥率先离去,其他三人也跟着过去了。

少年停了一会儿后,抱着西门涟也离开了这里。

出这里后,少年并未同他们一般直接过去用晚膳而是令人送了干净的衣袍和热水来,那伺候的人听到命令就立即下去了,不一会儿便是将他要的东西呈了上来。

“走!”

少年的声音,机械一般。

那伺候的人快速退了下去,未吭一声。

少年将门关闭,却在转身之际喉头一点冰凉。

“不许动!”

幽冷的声音,于静谧的室内幽幽响起。

“针,无毒。杀我,你,不想。”

少年转过头,雪白的皮肤上飘落丝丝鲜血,他一双眸子却如古井般无波无澜,哪怕是看到正拿着银针抵着他喉咙,只要一针便能要他性命的西门涟,眸中也没有任何的光芒闪动,情绪平静得近乎诡异。

也就是这样的他,在所有人面前说,“她,我的。”

西门涟眯起眸子,将银针收回袖子里,“说,你带我到这为什么?”

“你,香。”

少年眨眼,眸光至清至纯,漂亮的眸色宛若雨后初晴时人从海平线采撷而来的最纯粹的冰蓝色泽,光芒流转间美丽神秘,极其吸引人。

可,吸引不了西门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