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中,昔年的刘府。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变成了宰相的府邸。

一缕缕的清风划过脸颊,刘盛的嘴角露出许些笑意。岁月匆匆,一晃为相已经十年。

现在虽然孑然一身,但看着百姓安泰,国富民强,却也让人倍感欣慰。

今天难得有闲,还能让自己,有时间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往事。想到这里,把手中的鱼竿一甩,鱼钩抛入池塘中。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刘盛也不回头,只是安静的看向池塘中的鱼钩,好像陷入沉思:“啊福匆匆岁月,我们相识以有二十载,期间是是非非无数。时至如今,你又有什么感慨“。

“十年前你登上宰相之位,和可欣一同,劝说我迎娶绿萝。本以为你在我成亲之日,也能迎娶可欣。可是万万没想到,那只是一个幌子。你们装出来的亲密,其实仅仅只是为了,让我和绿萝两人,能喜结连理而已。我想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十年了、难道你和可欣两人,就真的不能在一起“。贾福想到十年前,刘盛和王可欣两人联手欺骗自己的时候,满嘴的苦涩。要不是当初,让他错误的以为,刘盛和可欣两人,能和自己与绿萝在同一天成亲,自己又怎么会做出如此举动。

刘盛没有回答,只是满脸洋溢着笑容,良久转过身来,看向不解的贾福:“十年前绿萝在宁心庵前说的很清楚,这一切都是我的自以为而已。我自以为,喜欢的是可欣。岂不知我喜欢的,只是哪一个,我心目中的可欣,而非此时的慧心。人人都说单恋很苦,其实那苦中,也散发着芬芳。和自己心中之人,谈一次永不散场的恋情,那也是一种幸福。喜欢是成全,而你说的,违背了她的本心,那不叫喜欢,而叫做占有。你要知道,单恋之人,一旦占有她。那心中的那个她就会破碎,所有的美好,也会烟消云散。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不去成全,不去安静的守护。先帝之死,让我明白。人生除了爱情,还有一种名为责任的东西。所以我必须接过重担,让我们昔年的梦,降临人间“。

“不管是现在还是十年前,又或者是二十年前,你总是能说出许许多多的道理,让我无从反驳。此次我从辽国回来,耶律景让我替他问候一下你,顺便告诉你,他已经同意你的提议,即刻起,辽国全力西拓。同时希望我们大周,能遵守承诺。不再向四方拓土,而是全力开拓海外……“。对于刘盛和可欣两人之间的事情,他不知道说过多少次。可每次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刘盛总能用无数的理由,堵住自己的嘴。贾福一叹,随即岔开话题,谈起辽国之行发生的事情,以及和耶律景的商谈。

刘盛点点头,重新把目光,看向前面的池塘,思路好像飘的很远:“耶律景能答应也不足为奇,且不说我们之间的交情。就单说和我朝,达成共识之后,他们就可全力西拓,在这无尽的西方,又能获得多少利益。土地、百姓、财帛,恐怕能让辽国上下,完全疯狂“。

“盛哥儿你有没有感觉,其实这样我们很亏。坐看辽国,在无尽西方,开疆拓土,国力日渐强盛,是不是有些不妥“。贾福想到耶律景说的,让爵位名至实归之言。以及辽国全力西拓的场景,露出丝丝担忧的神色。

一片树叶掉落在池中,泛起阵阵波纹。刘盛露出一丝笑意,微微摇头:“让他们去遥远的西方,让他们去开疆拓土。啊福你可别忘了,大海之中的宝藏,可比这陆地之上的,要多的多“。

“大海真是一片宝地,盛哥儿你说,我们把大海中的宝藏,全部运回来之后,昔年我们的梦想,就真的能全部实现吗?也不知杨勇他们,在海外发展的如何了……天竺?等辽国发现天竺的时候,杨勇会不会让他们,大吃一惊“。贾福想到杨勇他们被分封的地方,突然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等辽国西拓到天竺,估计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个年头。到时候双方遇见之时的场景,只怕会非常的美妙。

“也许吧,等辽国西拓到天竺,估计我们早就入了土,之后的事情,谁又会知道呢?“。

“天竺如此遥远,如果不走水路。让辽国一路西拓,只怕那要经过几代人的努力,他们的兵锋才能指向哪里。到时候杨氏一脉,只怕在天竺,早就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杨氏一脉,在西北守护我族,立下功劳无数。杨勇平生志愿,又是开疆拓土,献敌国君王与陛下御前。此时我和陛下以及百官商议,封杨氏家主为公爵,在天竺画出一片地方,让他带领杨氏的兵马,前去建立公国。一旦公国建立之后,也算是我朝的一部分,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我相信,这一代的杨氏,一定不会忘了,自己的根。至于之后的事情,那就让历史,来告诉后人吧。我们并非圣人,须知儿孙自有儿孙福,一代只管一代人“。

“此言倒是在理,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这一代人的事情就好。至于未来,若能全部做完,那儿孙们岂不会怨恨我们,做的太多,以至于让他们,无事可做“。

“先尽其力,尔后方能言无悔。至于做完之后,是遗臭万年,还是造福万世,那都是后人,依据当时的情况,对历史的解读而已。不同时期、不同角度、不同评价,功与过仅在一念之间“。刘盛看着天上的一缕阳光,想到过去,想到现在,想到未来。想到等把大海中的宝藏,源源不断运回大周,那未来的盛世,也许瞬间就能降临。只可惜许伯父他们和明逸道长,已经看不见了。因为他们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离开了人世。

人生匆匆不过百年,此生已然尽力。善堂、麻雀商会、火器、水师、神机营,以及海外分封令……这一切的一切,无不昭示着,自己这一代人,给历史的答卷。至于后来的后来,那只能倾听历史的诉说,也许会有无数华丽的篇章,也许会有一曲曲的挽歌。

但是这些,又与自己这一代人,有什么关系?他们的所作所为,自然还会有,后来的人,去评价、去诉说、去传唱,乃至于批判和鄙视。

一抹微笑,在脸上久久不散。阳光透过树叶,照耀在刘盛的身上,好似在述说,一段段数不尽的故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