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生为青,竹死为黄。当初青黄兄弟的父亲给他们起名字的时候,便希望他们如同竹子一样,生而高挺,死亦坚强。

丁竹青喜欢广交朋友,为人重义轻财,在德嘉城有急人之难的好名声,能够在德嘉卫所获得如今的地位,同他受人拥戴是分不开的。

然而丁竹黄却恰恰相反,从小体弱多病,让他养成了孤僻的性格,除了读书和帮兄长处理事务之外,没有任何爱好。

丁府中人都知道,丁竹黄并不喜欢被人打扰,虽然他从不打骂家人,但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也让所有人对他敬而远之。

但丁竹黄孤独而安静地内心被打破了,自从那日被唯真救下之后,他的心中开始起了波澜,虽然只是微微的些许动心,但已经让他无法再忍受那种独自一人的感觉。

只是心慕之人,心中早已经有了他人,丁竹黄只是暗自想到,如若可以和唯真早些相识,也许便不会有如今的苦闷。

魏增和唯真二人已经成婚,而且两人伉俪情深,似乎丁竹黄便该死心了。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便在魏增远征安云的时候,来到了石风城。

见到了唯真,也缔结了盟约,丁竹黄踏上了归程,他的内心不可避免有了失落的情绪。只希望以后,再度会盟之时,可以再见唯真一面。

“也许我也该结婚了,结婚之后,一切都会改变的。”丁竹黄离开石风城心中默道。

与此同时瑶东唐门总坛,后院池塘边,郑独行拿着一个鱼竿垂钓。

时节已是中秋,池塘中的荷花,早就只剩下几根光秃秃的枝干,一些破碎的叶子,漂在池塘上好不凄惨。只是一些鱼儿,时不时浮出水面,显示这个池塘并不是一潭死水。

鱼竿颤动,郑独行抬起鱼竿,将刚钓上的一条鱼拿在手掌,说道:“贪饵而食,却不知会被别人吃掉。这次我没有要吃你的心思,但是下次,可不要在这样傻傻咬上钩来。”

郑独行说完,便将鱼儿丢到水中,然后将鱼钩上饵,又静静垂钓。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铃声响起。郑独行头也不回,将身旁的木柱敲了三敲,示意那人可以进来了。

原来郑独行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被人打扰,加上生性多疑,便在后院门口栓了三串铃铛,又将几根柱子内部掏空用来传讯。如果事情紧急,就三铃并响,如果不紧急便只拉一串铃铛;来人只有得到郑独行回应,才能进来,否则便会受到惩处。

这一次是两串铃铛响起,郑独行已经猜到是什么事情了。

“怎么样,德嘉卫所有什么动向?现在卢泊定的军队已经被赶出瑶东,德嘉卫所可有背弃先前承诺的举动?”郑独行听到身后脚步声接近,便问道。

“德嘉卫所并没有背盟的意思,只是前些日丁竹黄大人亲自去了燕北,似乎要和魏增结盟。”来人回道。

“德嘉卫所没有背盟的意思便好,如今我们唐门不能称霸瑶东,若是再被自己扶持上的人暗算,可就真的是倒霉到家了。丁家兄弟和魏增有些渊源,他们结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要不损害我唐门的利益,我也懒得去干涉。”郑独行说道。

“宗主我就不明白了,以我们唐门现在的实力,为什么还要屈居于人下。难道我们就不能,绕开德嘉卫所,自己执掌瑶东吗?”来人有些不甘心说道。

“以前是有这个机会,但现在已经没机会了。之前要不是卢泊定的人攻入瑶东,凭借我们唐门的实力,也不难降服青帮和落锋社。只是现在丁家兄弟已经掌权,还赶走了卢泊定的大军。我们要是有称霸瑶东的举动,恐怕会被群起而攻之。事已至此,也不多说什么了,还有什么消息吗?”郑独行叹道,本来他是有机会做瑶东第一人,如今虽然他在瑶东也是炙手可热,但屈居于人下,总是有些不自在。

“还有消息便是,卢泊定不甘失败,已经集结大批水师,打算再次入寇瑶东。青帮已经开始搜集船只,打算和卢泊定进行水战。”

“那红云会呢?他们可是也占据了不少港口。”郑独行问道。

“红云会在战争中损失惨重,现在还忙着恢复实力,恐怕没有精力组织水师。”

“很好,我们唐门现在正好缺一些港口,红云会的港口我们接收了。向丁家兄弟知会一声,就说四清海防忽视不得,既然红云会没有精力组织水师,我们唐门愿意承担着这个责任。”郑独行说道。

“可是红云会会同意吗?万一和红云会起了冲突怎么办?”

“红云会现在忙着恢复,是没有精力和我们争的。再说海防不利,卢泊定打来也是他们红云会首当其冲。不过你还是派人告诉红云会一声,只要他们让出南部几个港口,我们唐门愿意出钱帮助他们恢复。”郑独行闭目说道。

“好,我这就按宗主的吩咐去做。有了水师,我唐门的地位便更加巩固了。”来人说着便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