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使者回到了石风城,将江南大军北上的消息告诉了魏增。魏增早已听说范拘义在南方崛起的消息,本来打算等统一中原之后,在进取江南,事到如今魏增只能选择应战。

“看来我们只能先放松对安云的攻势,等将江南的军队击退再做打算了。不过中原是帝业根基,只要我们能定鼎中原,将来才有统一天下的资本。江南地区比较遥远,还有大江天险阻隔,我们现在进攻江南也不是很合适。因此击退江南军队,将徐淮纳入手中就可以了。然后立刻调遣大军进击安云。”齐维伦在送别魏增的途中嘱咐道。

“大哥说的,也是我想的。本来以为范拘义要统一江南还要费些时日,他来的这样快也是出乎我的意料。张棱的主力已经被击败了,关山军不要调过来还是继续进攻吧,只要不给张棱喘息的机会,他就休想翻身。至于查一的马队还是调回来比较好,江南缺马,没有成建制的骑兵,查一的马队能发挥很大的作用。”魏增说道。

“贤弟这样安排也没有问题,我们现在粮草充足,也不缺人手,只是击退江南人,也不成问题。”齐维伦点头赞成道。

告别了齐维伦,魏增率领三万大军向徐淮方向进击,其他方面的部队,也已经接到魏增的调遣,向徐淮方向集结,等到交战之时可以汇聚八万大军。

如今的魏增感到深深的疲惫,这种疲惫是从心底产生的,让人感到一种苍白的无力感。自石风城起义,到如今已经七年了,七年之间大小战役不断,一点点壮大。一点点走向强盛,魏增一直都是信心十足。

只是江律清和于朝贵的死,让他第一次觉得,这些战争似乎都是无意义的。

魏增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守候他该守候的人,保护好他该保护的人。当初起事。是为了不愿看到家乡父老惨死。对抗靖难军和铁血军也是为了,避免家乡人被报复。

而后便陷入了旷日持久的争霸战争之中,将一个个敌人击败,将一片片土地纳入手中,也是有一种胜利的自豪感。当然也□□,离进军关西,将冯怜生接回来更近了。

打仗会死人,这一点魏增当然知道,只是见多了沙场的惨状,魏增早就没有任何感觉了。

随着两个亲信的死去。魏增如今想起以往以往战争的场面确是感到深深的不适。

“等把中原统一,把怜儿接回来,我就再也不打仗了。如今我手下的将军很多,交给他们便是了。我把天下打下一半,然后把一切交给其他人,想来也算是可以了。到时候,眼不见,心不烦。一切都会好的。”魏增心中暗道。

行军十几日,魏增率领着八万大军来到了徐淮地界。接到江南人北上的消息之后。魏增便立刻往这里赶来,一路之上除了敌军的探马之外没有遇到任何敌人,显然江南大军还没有攻到燕北地界。

“敌人的主力在哪里?前方可有埋伏?这一次我们及时接到消息,迅速将军队集结到一处,江南人没有发起突然袭击的机会,不然我们和张棱在前线交战。背后被江南人捅一刀,可就麻烦了。”魏增说道。

“据探马来报,江南人已经来到绥城。听闻将军到来的消息后,便在绥城北方三十里外安营扎寨,打算迎战将军。这一次江南人出动了大约七万大军。加上绥城本地守军,总兵力达到十万。不过绥城本地守军似乎并没有随江南人一起作战。”

“绥城的官长就是一只老狐狸,不敢进攻我们,但也一直不肯归降。这一次据使者回报,那只老狐狸也不愿意配合江南人。这样再好不过了。如今我们实力不比敌人差,这一次不用和敌人拖延,直接同其主力决战,将他们赶走便是。”魏增说完,便率领大军直接迎战江南大军。

范拘义在平定东南之后,并没有随军北上,而是到东南会见士林中的成名人物,顺便安排好东南的大小事宜。这次率领大军北上的是富祖慈和总督府的一众幕僚。

“没想到魏增的军队集结的竟然这么快,我们还没打到燕北,他就已经杀过来了,这架势就要直接把我们赶回江南去呀。不过这里的七万人,可不是他随随便便就能突破的。拘义兄安排好东南的事情之后,就会带领援军过来,以拘义兄的才能击败魏增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富祖慈见到魏增的大军,向一众幕僚说道。

“富大人说的是,只要范大人带兵过来,击败魏增不在话下。不过绥城的守令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我们要替他对抗魏增,他竟然只派来这么几个老弱病残。”一个幕僚指着军中几百装备简陋,身体瘦弱的士兵说道。

“那个人胆子太小,做事也畏畏缩缩,成不了大气候。不过他毕竟是归顺我军,也没有犯下过错,我也不好惩处他。就不提他了,提了也只是心烦。对了出使瑶东的使者有消息了吗?”富祖慈谈到绥城长官一直摇头,说道最后问起出使瑶东的事情。

“使者要渡过四清海,需要花费一些时间,现在还没有消息。不过丁家兄弟现在也被魏增压制着,应该不会拒绝同我们联合的建议。”幕僚回道。

“有瑶东人的支援我们可以更快击败魏增,没有他们不过多花一些时日而已。命令士兵结阵迎敌,我们从东南搞到的几千步人甲,现在也能排上用场了。”富祖慈见到魏增的大军已经拉开架势向前推进,便命令士兵结阵迎战。

东南地区富甲天下,武器锻造技术也很发达,尤其是重达五十斤的步人甲,更是将铠甲的防御功能发挥到了极限。

只是东南地区重文轻武,上层人士不谈兵事,整日里出入于勾栏瓦肆,干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大量精制的兵器铠甲被封存在武库之中。平时没人去管,任由其生锈腐坏。等到遭遇兵事,匆忙之间组建的军队又不堪一击,不是士兵不努力,不是武器不精良,而是那些军官过惯了声色犬马的生活。所有胆气都随酒肉化作了粪土。

当年卢泊定轻而易举便占领了东南,和东南这种风气是少不了关系的。只是如今卢泊定也走上了这条腐化的道路,玩乐了几年,面对范拘义的大军使不出任何力气。

于是东南武库中的装备几度易手,便来到了范拘义的手中。这次参与北伐的将士,大多换上了精制的武器,这也是富祖慈感到十分自信的一个重要原因。

两军交锋,一场厮杀开始,在交战正酣之时。江南大军中一只几千人的部队杀入战团之中,几乎无人可挡。

只见这支部队,人人身穿步人甲,头戴兜鍪,脸套铁面具,可谓武装到了牙齿。手中拿的是偃月刀和斩马长刀,一刀之下常常将挡路的燕北士兵劈成两半。几千人一齐冲杀,将燕北大军打的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