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教派的议事大厅堂如今静悄悄的,平时庄严肃穆的氛围,只剩下无尽的空虚。

魏增踏进大堂,走进内室,只见一个年长的人,身穿华服端坐在座位上。

“你就是魏增吧,我们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是如今看来,漠北飞鹰确实有些气概。”苏长老盯着魏增说道。

“刘宜已经死了,你再反抗,也是毫无意义的。”魏增说道。

“让我投降吗?这你可是想错了。我在这里等到现在,只是为了见识一下,你这个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圣子已经死了,我作为教派的长老,也没有独活的道理。”苏长老说道。

“不要冥顽不灵了。你张口就是罪人,你们教派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你以为你自己很干净吗?”魏增说道。

“世间流毒,无人可以逃脱,只有心怀善念,有洗涤自我之心,才能得到宽恕。执迷不悟,为恶而不自知,就算死了,也算是活该。我不敢说我自己有多干净,但是比起你这样浑身污浊得罪人,我也可以自傲于世了。”苏长老笑道。

“我不敢说自己有多干净,但是我一生问心无愧。比起你们这些宣扬极端教义的邪教徒,我不知我差在哪了。”魏增哂笑道。

“问心无愧,实在是一句自欺欺人的话。人这一生谁能无愧,知道愧疚,就要改变,这才是正道。你问心,却是没有任何愧疚,你所犯的任何错,你都不会去改。一步一步走下去,迟早你所有的悔恨都要自己承担。你看起来也不像一个愚昧的人,难道这个道理。你就真的不明白吗?”苏长老直视魏增说道。

“生活还要继续,我还有要守护的人,我不能陷入悔恨中不能自拔。”魏增坚持道。

“你果然知道,只是你选择无视。我还是那句话,知道悔恨就要改变,不要无谓的坚持。不想失去你守候的人。就该走正路。自欺欺人,迟早有一天,你会绝望的。”苏长老说道。

“胡说八道,你蛊惑人心的手段,对于我可没用。”魏增说道。

……,

“你的内心很坚定,但是坚定要用在正确的地方。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没有必要说什么假话。”苏长老笑着说道。

“你什么意思?”魏增问道。

“勇士死于沙场,志士死于庙堂。我也该去了。我这一生经历了太多起起伏伏,看事情还是很清楚的。年轻人。问心有愧,要就要走正路。”苏长老说着将一支烛台打落在地,屋子里燃起了熊熊大火。

魏增再进屋就闻到一股火油味,他心中警惕一直站在门边。屋子中燃起大火,并没能伤到魏增。

“临死了还要胡言乱语,邪教徒都是一个德行。”魏增看着大火,心中惊悸,咬着牙说道。

死亡教派被消灭了。在燕北大军和关西军的围剿下,零散的死亡教徒已经不成气候。消灭了一个强敌。本应高兴才对,但是魏增几天都难以入眠。

“魏增,没事吧,你的气色很不好呀。”古查一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心烦而已。如今死亡教派已经被根除,我们在关西的战事也差不多了。如果没什么事。我想就可以退兵了。”魏增扶额说道。

“可是关西军府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还有十万大军,要是他们在背后偷袭我们,可也是一个麻烦。”古查一不无担忧道。

“关西多山,在这里征战实在是太辛苦。我们和死亡教派交战了这么久,再去攻打关西军。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我们和某一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回寰的余地,派使者跟他沟通吧。也许正如范拘义所说的,统一天下还有第二条路可走。”魏增说道。

“说的也是,要是在平原上,凭我们的十万大军,也不会和死亡教徒耗上这么久。那个某一人看起来也不坏,或许真的不用拼个你死我亡。”古查一说道。

“瑶东人如今还虎视眈眈,我们东面压力也不小。关西的战事,能尽快结束,就尽快结束吧。等关西的事情一了,我想到毅山去一趟。”魏增说道。

自从范拘义退兵以来,燕北和江南的使者经常来往,魏增从江南使者口中也知道了范拘义的一些想法。只是魏增心中疑虑,一直不能决断。

这次和某一人沟通,魏增将范拘义的一些想法告诉了某一人,某一人没有任何意见。只是某一人一直要求魏增,把叶缘送回去,这让魏增哭笑不得,最后也只是敷衍了事。

关西的战事结束了,魏增带着新雨来到了毅山。时值冬日,毅山上下都是枯黄一片。景色有些苍凉,但是魏增的心情好了些。

“问心无愧,自然不是一个错误。我有自己的坚守,我有自己要守护的人,一切都是有意义的。我知道我辜负了一些人,但是我也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命运造弄,并非我的心愿,如果一切可以由我决定,我又怎么会让那些事情发生。我不能决定命运,我只能做好自己,然后按心意去行事,不然一切都将毫无意义。”魏增站在飞鹰寨的高台上暗道,深吸了一口气,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就在魏增进军关西和死亡教派进行生死决战之时,看似安宁的安云却是暗潮涌动。

整整一年之间,铁血军的高层都在策划着一场事变,很多士兵都被派往安云各处,联络他们家乡的人,准备响应铁血军起事。

铁血军本来就是安云的象征,在安云人的心中有不可磨灭的地位。十年间安云数次易主,身处战乱之中的安云人过得并不算好。乱则思定,失则思得,安云人很怀念铁血军执掌安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