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话离别,生死两相隔。魏增诉说完心中的话语,便离开了萨佳丽的坟墓。叶缘等在路边,见到魏增回来,便迎上前去。

“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吗?如今我们缺衣少吃,要度过这个冬天恐怕有些艰难。”魏增说道。

“寨子被破坏的很厉害,没有留下太多的东西,恐怕我们是白来一场了。”叶缘回道。

“也只能如此了,好在毅山飞禽走兽也有许多,冬日里带人到山中围猎,或许可以勉强度日。先撑过这一个冬天再说吧。”魏增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叶缘和跟随而来的几个人,就要回到毅山深处。

“父亲你可有什么打算?难道父亲打算一直躲在这里吗?”回去的路上叶缘突然问道。

“当然不能一直躲在这里,你姨娘还需要我去营救。外面的人都以为我死了,或许这是一次机会。等把这里的事情安排好之后,我就去寻你姨娘。毅山的人本来都过着安稳的生活,如今因为我的原因,被迫逃到毅山深处。我不能让他们恢复原来的生活,但是也要让他们可以活下去。”魏增回道。

“好,等毅山的事情安排好了,我就和父亲一起去找姨娘。我们父子二人一起努力,一定能把姨娘救回来。”叶缘说道。

“我不打算让你跟我一起去,这一次是我一个人的事情。”魏增看了叶缘一眼,拒绝道。

“难道父亲想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吗?我是不会同意的。我刚和父亲相聚几天,我不想和你就这么分开。”叶缘回道。

“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古叔叔带着你的妹妹逃到了虞山之中,他们的情况我现在一点也不知道。你到虞山去一趟,想办法和他们取得联系。你的妹妹还小,我担心她会出事情。只有把她接回来。我才能放心的下。等你姨娘和你妹妹都回来,咱们一家人就再也不分开了。”魏增目视前方说道。

“我听父亲的,等把这里一切事情都安排好后,我就去虞山接回妹妹。”叶缘想了一会,最后点头说道。

“不说这些事了。这次出来也不算全无收获,这两只兔子回去好好烧烤。也是不错的下酒菜。咱们父子二人,好好喝一杯,也谈谈知心话。没了战争就是有这么一个好处,时间有的是了。”魏增爽朗一笑说道。

一路只是闲谈碎语,魏增也表现的十分轻松,与他以前的刚强不同,似乎已经全然成了一名慈父。

毅山深处,几处平地搭着许多简陋的屋子,更有许多人在山腰挖洞。权作临时居住的地方。生活虽苦,但是所有人见到魏增回来,无不报以笑脸相迎。魏增和气的和所有人打招呼,哪里还有在战场上的杀气腾腾。

父子夜间对酒,一时便到深夜。魏增把叶缘抱上床,盖好被子,便独自来到了外面。

天空深蓝如墨,月光洁白如练。山谷之中仿佛流淌着银色的河流。魏增来到中流之间,手中钢杖攥的很紧。借着酒气,心中胸臆直发,一支杖舞,虎威中满是豪情。

“苍天奈我何?无论多少凶险,我还是我。”魏增瞠目怒道。

“贤弟的武艺日益长进了,可是心中的情绪还是不能抚平呀。这杖中的杀伐之意还是太浓,恐怕最后只是伤人伤己。”池学问走到魏增的身边说道。

“师兄还没有睡吗?这已经很晚了。”魏增收起钢杖回道。

“一时睡不着,便出来走走。”池学问说道。

“师兄说的不错,我这杖中确实带着太多的杀伐之意。十年征战,我的武艺在杀伐之中一点点增长。到了最后也便养成了这种气势。为了一个责任,为了一个坚守,我誓死要保卫我身边的人。可是到了最后,一切都离我而去,师兄说伤人伤己,也是不错的。如今万事成空,以前压在我身上的责任也不见了,我感到很轻松,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魏增回道。

“师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练武当以强身为主,当以自卫为宜,杀伐之气过重对于你自己的身体不好,可不是在暗指其他什么。”池学问连忙解释道。

“师兄的意思我自然明白,只是我这十几年的经历,让我无法释怀。我要前去营救真儿,但是前途太过渺茫了。一个人和千千万万的人对抗,结局也可想而知。但我没有办法不去。过些日子,叶缘会到虞山去,还请师兄能够好好保护一下。只要几个孩子能够好好长大,我也就没有任何遗憾了。”魏增坦然一笑说道,笑中却有悲戚。

“其实师弟也不必这么悲观,如今我们这里也可以凑齐两千多人,再加上虞山古兄弟带领的人马,师弟也还是有再次崛起的机会。”池学问说道。

“我已经打了十几年的仗,到了最后也不过是如此一个结局。我亲近的人,死的已经太多了,何必再让更多的人流血。外人都说我已经战死了,那就让过去的魏增永远死去吧。只要我能够把真儿救回来,从此以后,我也不想再理会这世间的纷纷扰扰。如果我不能,一切也都该有个结局的。”魏增回道。

“师弟还是放不下呀。既然师弟有自己的坚持,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不过你放心,你的孩子,我会好好照顾的。”池学问说道。